蔡大勋死了!
这消息不易于平地里一道惊雷,震慑了苏州城所有的豪族。
两天前,陆太守刚刚在公堂之上宣布要调查蔡大勋纵犬伤人案。平民百姓都在高声叫好。然而苏州城中的士绅豪族们,却都在看陆太守的笑话。
收买人心也好,上任立威也罢,陆太守怕是找错了目标,踢到铁板上了。
蔡大勋是什么人?能把苏州两县的太守都当狗的人。况且他还是蔡晶的侄子。蔡晶又是什么人?把持朝政整整五年,除了地位超然的淮南王,几乎毫无敌手的人。
陆远吃枣药丸,士绅们全都这么想。
然而一夜醒来,陆远没完,蔡大勋死了!
这算什么!就好像两名绝世剑客约战紫禁之巅,决战前夜,其中一方居然在小巷子里就被乱拳打死了。一场大战还未开始,已经结束。
许多人甚至都不知道蔡大勋已经回了苏州,对蔡大勋的死因也知之不祥。有人说,蔡大勋是在春风楼上,为了一名女子与陆太守争风吃醋,被陆太守痛殴致死。有人说,蔡大勋是被自己养的恶犬活活咬死。
但是得到了确切消息的顶层豪族们,全都讳莫如深。事发当晚,窦威将军带着淮南王府亲卫包围了春风楼。士绅们联想起蔡相国与淮南王这几年的明争暗斗,细思极恐。
大夏朝的两根擎天巨柱,难道要正面对冲了吗?
上午,陆远走进苏州府衙,明显感觉到吏员们看向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奉承之中似乎还带着深深的畏惧。
陆远将公事交给宋钟等人处理,自己端坐在二堂等人。
不久,苏州应奉局局长殷道生火急火燎地来到府衙,求见陆远。当他跟着府衙杂役来到二堂时,陆远正躺在卧榻上睡觉。
殷道生烦躁啊,抓狂啊。昨夜陆远派人通知他,说今早有要事相商。殷道生本来不想搭理陆远的。他这几天找石头都快找疯了,再找不到,不仅乌纱不保,性命尚且堪忧。可是紧接着殷道生就收到了蔡大勋身死的消息,无比震惊。
陆远这是疯了吗?殷道生今天不敢不来,疯子惹不起啊。
可是殷道生人都来了,陆远却在睡大觉?
带路的杂役已经退走了,二堂里只剩下殷道生和陆远。殷道生想叫醒陆远又不敢,背着双手在卧榻转悠了足足一刻钟。陆远才伸了个懒腰,悠悠醒转。
“哎哟,殷局长,你已经到了啊!”陆远揉了揉一双熊猫眼,他是真的困。
殷道生欲哭无泪:“陆太守,你叫咱来,究竟有什么事啊?”
“哦,也没别的事。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殷道生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大人,昨天下午我们才见过面啊。”
“是嘛。哈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陆远似乎一点儿都不着急。
“系统:警告,探测到殷道生情绪剧烈波动,请宿主注意你的言辞。温馨提醒,气死人也算杀人的。”
殷道生双眼通红:“大,大人你。”
“殷局长最近在忙些什么?”
殷道生咬牙切齿道:“自然是寻觅太湖石。”
这几日苏州应奉局找到的石头其实不少,但是都达不到作为贺礼的要求。今天要是再找不着,殷道生吃饭的家伙可就保不住了。
“可有收获?”
“没,有!”
陆远抬头随意地看了殷道生一眼,这家伙额头青筋暴起,似乎马上就要炸了。
火候差不多了。
“陆太守要是没有别的事,咱这就告辞了”
陆远呵呵笑道:“现成的太湖石。”
殷道生本来已经走到门口,硬生生止住了脚步,又腆着脸回来了。
“大人,您刚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