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奋力撞开绸缎庄内堂的木门,刚好看到王掌柜站在桌子上,拿着一条白绫正在往梁上抛。
“兄弟,你这是干什么啊!”陈老板吓出一身冷汗,冲过去抱住王掌柜的大腿不撒手。
“完了,全完了。”
“什么全完了?你赶紧下来!”陈老板咬牙切齿,硬是把两百斤的王掌柜从桌子上抱了下来。
王掌柜表情呆滞,双眼无神,宛如一个智障。
“五十匹蜀锦全完了!全完了!”
“什么?”陈老板抡起大耳刮子抽他,王掌柜才稍微清醒点。
看清陈老板的样子以后,王掌柜抱住陈老板嚎啕大哭:“兄弟啊,北边刚刚传来消息,装着我五十匹蜀锦的货船经过淮水的时候遇到了暴雨,翻船了啊!”
陈老板脑袋里顿时嗡的一声。五十匹蜀锦,少说也得有上万两银子!
王家绸缎庄哪有这么多钱,还不都是各家富户借给他的。
“老王你别吓我,你哪来的那么多蜀锦?”
王掌柜欲哭无泪:“我花了重金,又用镇海城各大富商的名义威胁陆记绸缎庄的供货商,把原本应该卖给他们的货都截下来了,加上我自己的才凑了这么多。现在都完了!”
“什么完了,是你完了!”陈老板突然跳起来,掐住王掌柜的脖子一通猛摇,“你把我的钱还给我!”
王掌柜好不容易挣脱,剧烈咳嗽着说:“兄弟,钱我是一分都拿不出来了。进货的钱我都是从各家富户那借来的,你借我那点钱我都拿去付利息了。你掐死我吧!”
“啊~!我不甘心啊!”陈老板怒吼一声,趴在内堂大门上不停地用头撞门。
“老陈,你那样不行的。门板不够硬,撞不死人的。”王闻东吃吃笑了几声,“不如我们一起去买点烧酒,然后到望海崖上看看风景,听说上面挺凉快的。”
……
陆家西院,三少爷陆聪正在召集一帮小辈开会。他的大哥陆猛被陆远修理过一顿,还被道士泼过狗血,已经一蹶不振了。二哥陆智又是个呆子。陆聪觉得继承西院的机会来了!他知道镇海城中以陈家米店和王家绸缎庄为首的富户们正在联手对付陆家东院。而家主陆远的表现又十分二缺,旺铺都不管,一门心思地高价收粮,连收租都要粮不要钱,就为了跟陈家米店死磕。
“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做我们陆家之主,你们说对吧!”
“对,聪哥说的对!”
“还是聪哥有远见,那个陆远搞歪门邪道可以,运筹帷幄,操持家业什么的,连聪哥的毫毛都不如。”
北院的几个少爷轮番拍陆聪的马屁,把他拍得飘飘然!
陆聪一边喝茶一边指着茶盏道:“你们回去跟四叔讲。这回陆远那小子不吃憋,我把这茶盏嚼碎了吞下去。”
他正说得起劲,有个家丁飞奔来报,看到有北院的人在,那家丁支支吾吾不敢开口。
陆聪拉长了脸道:“这里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不能说?”说罢还故作潇洒地低头喝了一口菊花茶。
“回少爷的话,陈家米店和王家绸缎庄都关门了,两个掌柜手拉着手往望海崖去了!”
“阿噗~”陆聪一口菊花茶喷了北院几位少爷一头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