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师,我儿子笨,你给看看。”
胡老师扶着眼镜看了半小时,脸红。
“我也不会。”
陆远爸爸就站了很久,直到确定没有可能,收拾好碗筷,带着陆远默默走了。
回去的路上,爸说了两句话。
“别哭,哭没有用。”
“人要靠自己。”
陆远再也没哭过。
后来他也没考上县一中,去了县二中,据说专门出流氓的地方。
“还要读书不?”
“要读!”
陆远到县二中报道的那天,他爸爸也去了,做清洁工。
开学第一个月,陆远在操场上背英语课文,吵醒了一个躺在草丛里的学生。
不对,应该说是个混子。
两人吵了几句,晚上陆远就在水房外被混子带人堵了。
有人要拿开水往他身上浇。
陆爸突然冒出来,开水大半浇在他手臂上,留下了长长的水泡。
陆爸逮住混子,把他按到墙上,抡起铁皮的三角畚斗砸到他耳边几厘米处。
“谁再动我儿子,我弄死谁。”
混子吓得尿了裤子。
陆远疯了似得要打他,被他爸拦住了。
“还要读书不?”
“……要!”
“那就憋着!”
陆爸被开除了,手臂上也有了长长的疤痕,但从此再没人敢找陆远的麻烦。
三年后陆远上了重点大学,勤工俭学加上奖学金,没再跟父母要过钱。
“既然留在城里了,就好好混,没事别回来!”
陆远知道他爸的脾气,于是上大学四年也就回去两次。
他毕业后留在了大城市,打拼了几年,站稳了脚跟。之后回家才勤快点。有一年夏天,陆远提着东西回家的时候,发现爸爸倚在门框上,看着隔壁邻居家院子。
邻居孔二叔正在给孙子洗澡,两家院子就隔着一道矮墙,看得清清楚楚。
爸那一对眼珠子,都快掉到人家澡盆子里去了。
但是直到陆远30岁时出事,家里从来没催过婚。
陆远妈偷偷跟陆远说:“你爸喝醉了念叨,说你一个人在城里太苦了,让你有事别绷着,该哭的时候也要哭。男人哭也不丢人”
可是陆远早就忘了哭是怎么回事了。
“不知道我出事了,他们以后的日子要怎么熬。”
陆远的眼睛突然很酸,梦境慢慢散了。
面前是个满头卷发棒,瘪着嘴叼着根烟的大妈。
“包,包租婆?!”
“喂!玩儿伤感啊?”包租婆双手抱胸,“做个梦连本系统都不认识了?”
陆远心说我也没见过你这副打扮好吧!
“人生除了眼泪和苦逼,就没正能量了吗?”
“等会!”陆远举手打断,“你跑到我的梦里来干嘛?不知道窥探他人**是很不道德的吗?”
“宿主,鉴于你糟烂的广场舞表现,为免本系统蒙羞,本系统决定给你做一个强化特训!”
“啥玩意儿?”
“我要跟你斗舞!”
“卧槽!”陆远懵逼,“跳广场舞我哪是你的对手!”
“那就不跳广场舞,跳广播体操!只要你做得标准,就算你赢!”
陆远心说这简单啊,广播体操有什么难的。
“但是要是你失败了,就得接受惩罚。”
“什么惩罚?”
“你,失败了,就得跟我,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