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皇子毫无牌面地争了半天，汤璇才出面叫停：“不如抓阄，怎样？”

太子不肯：“遇事不决靠运气，真是幼稚，妹妹，我看你身材和男人差不多，实力也不弱，不如你当邪修，我们两个定会在父皇面前大力夸赞你的功劳。”

汤璇最讨厌别人提她身材，鉴于这个话题只有太子敢提，也可以针对性地改为最讨厌太子嘲讽她一马平川。

“大哥~”她故意拖长调子，两只手上跃出无形的波动，“突然想起，我们好久不曾切磋了，择日不如撞日，怎样？”

“哼，好啊，正好我也想活动活动筋骨。”太子冷笑，左手发光，照得满屋金黄。

两人对峙了会儿，突然齐齐看向三皇子：“三弟，你就没话说？”

三皇子迅速从角落里的大花瓶上收回视线：“啊？你们不是要打架吗？打吧。”

本该劝架的角色罢了工，两人只好悻悻收起架势，假装一切未发生过。

汤璇道：“三弟，最近是不是受了刺激，竟不似以前那么乖了。”

太子点头称是。

“我弱冠了。”三皇子不满地撇撇嘴，“别指望我再当小孩子，以后你们该自己找台阶下。”

“我想老四了。”太子道，四皇子才十五岁，还有的骗。

三皇子对汤璇道：“二姐，你刚才说的话也不对，若初绝对没有离开杉州城。”

“哦，你发现了什么？”汤璇漫不经心地问。

“百姓口中已经传开了，白日里那间废宅前硬接数人法术的少年，他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复活后却多了把奇怪的剑，我认为他是若初假扮的，只有他可以让灵术无效。”

“仅此一件事？这可不够。”

“还有知府、守门士兵、街上行人的证言，我进城后可不是什么都没干。”说着，他看了眼太子，某个“什么都没干”的大哥。

太子反驳：“我在探明吴家在杉州城的关系网，找他们马脚哪有这么容易。”

“大哥你下次说这话前，先把身上的脂粉味洗掉。”

太子闻了闻袖子，闭上了嘴，脸色发红。

“二姐，人选之事明早再议吧。”三皇子又看了眼大花瓶，“时候不早了，二姐你，呃，早点休息，保重身体。”

太子嗅完自己衣服，又嗅到三皇子语气中的异样，接着又听到了逐渐增强的呼吸和心跳声，于是露出笑颜：“唉，早说嘛，妹妹，何苦让人家敛气这么久，哈哈，我们是待太久了，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汤璇冷冷地扫了两人一眼，道：“你们自己喜欢寻花问柳，便以为我与你们一样污浊，若初！”

妈的，我不叫这个名字！余若歌不想答应，身子也没有动弹。

他在十三岁前都没有名字，或者说只有一个小名，若初这个名字是身份曝光后太后起的，他不喜欢。

太子和三皇子都是一惊，彼此看了眼，却没等到余若歌出现，他们见汤璇脸上没有戏弄耍笑的表情，半信半疑地走到了花瓶前面。

“若初？”太子轻声唤道。

“我不叫若初。”花瓶后，私生子站了起来，“我叫余若歌。”

两个皇子的脸色都很复杂，他们点了下头，让开身位，示意他出来说话。

余若歌走到汤璇身边，梳妆台前，摸着拜访在桌上的易容工具，道：“汤璇说要从你们两人当中挑一个，但我与丘兰村邪修打过交道，他的神色表情，说话风格我也略知一二，至少比你们清楚，所以诱饵就由我来当，你们……”

“不行。”太子猛地一挥手，严声反对，“若……歌，哎你这名字真的没有占便宜的意思吗？”

余若歌差点没绷住，他起这个名字当然不是占便宜，“余”是前世的姓，“若”太后赐名的首字，“歌”是因为他小名叫小歌。

三皇子道：“我还是叫你小弟，扮演诱饵风险太大，今晚上怖道宗几乎瞬间毁了一条街，说明他们藏在暗中的高手不少，你以邪修身份出现，无论他们认为是真是假，难保不会杀你灭口。”

太子接道：“对啊，现在可以确定府衙已经被渗透了，还不知道他们还有多少人藏着，你在明他们在暗，要想自保，至少得有五品实力吧。”

你们现在劝得还挺欢，余若歌腹诽，莫不是因为带我回宫是考题要求，才劝我不要涉险？

“倘若我不去。”他说，“谁做诱饵，这件事情不能让更多人知道，杉州城里还有人选吗？”

太子想要开口，但忽然犹豫了下，再要说话时，三皇子已经抢先：“我来。”

余若歌一时没反应过来：“你有人？”

“我自己来，不是说越少人知道越好吗？”三皇子挺直了身子，“再者，先帝言‘大商皇室，当为天下之先’，越危险的事，越得由我们来干。”

汤璇笑道：“说得好，不知刚才与大哥互相推诿的人是谁来着？”

两个皇子红了脸，太子拍了拍三弟的肩膀：“那个，先帝还说过‘临险阵，长前路’，我是长兄，诱饵就我来当吧。”

两个原先还互相丢着烫手山芋的人，突然就转了念头，争着要自己承受风险。

余若歌没看懂，怔怔立在原地，以为他们在演戏。

汤璇拍拍他，把他的意识拉回来：“怎么样，决定好选谁了吗？”

好吧，无论真假，既然你们自愿，就别怪我了。

他打量了一番两人身形，做出了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