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人皮的怪物。

这是一部分观众对于场间那个银发老者的最终评价。

正当他们十分好奇这个银发老者是为什么会有如此之强的时候，寂静的竞技场内忽然响起了一道粗犷嘶哑的声音。

“记得上次见面时，还是在三十年前吧，那个时候的你才刚刚突破生命极限。”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语言，让所有观众都露出了一脸疑惑的表情。

没过多久，地下竞技场内便有一个高大的身影正迈着有力的步伐缓缓走出。

光与影交换之间。

观众们看清了来人的相貌。

一身普通的白色柔道服被爆炸性的肌肉撑满，裸露的皮肤可以看见那因为服用过多血丸而变异的青色皮肤，在往其上，是一头不修边幅的狂野乱发，左眼之上戴着一个刻有‘柔’字的眼罩，而右眼则泛着猩红的光芒。

光从大银幕看过去，便能感受到其人那远超常人的凶悍气息，让人从心底就产生一丝浓浓的畏惧感。

此时，能够保持完全镇定的，恐怕就只有同在擂台之上的银发老者。

终于见面了啊。

柔术家咧开嘴，露出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容。

“好久不见了，武僧，和以前的你相比，现在的你，似乎从性格上变得有些不太一样了。”

“毕竟已经过去三十年了。”

白川面不改色地回应道。

“倒是你，从一个追求武道真意，认为除去武道之外皆为不纯的武道家，变成如今这幅模样，不得不说，你堕落了。”

“堕落？”

柔术家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现在的你才多大？六十岁？还是七十岁？突破生命极限的你，迟早会有一天到达我这个年龄，到那个时候，你就明白了，漫长的时间会让你所熟悉的人都化为一堆白骨，甚至到了最后，连能够与巨龙搏斗的强大肉身，也会随着时间流逝而逐渐衰老，那种无力感，会让你感受到一种你曾经所追求的一切都将你所抛弃了的感觉。”

“这就是你与暗黑界交易，堕入黑暗，沦为恶魔的理由？”

白川一脸平静。

“看来你知道的还挺多。”柔术家的表情变了变，“我记得以前的你，是一个除去武道，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人，暗黑界这种隐秘，按理说你应该不知道才对。”

白川没有回话。

但看起来，柔术家似乎并不知道武僧大师有一个神秘天使这样的老爷爷存在。

“不过也没有关系了。”

柔术家摆了摆手，用着诚恳的语气继续说道。

“武僧，作为一同追求过武道真意的武道家，我不希望你在几十年后也面临和我一样惨状，现在机会就摆在你的面前，和我一样，成为恶魔一族，拥有漫长寿命的我们一定能将自身武道推演至更高境界。”

“容我拒绝。”

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银发老者难以抑制住自己嘴角向上的弧度。

“我老头子我啊，最喜欢对一些自以为是的人说不，顺便一提，上一个想着和结盟的家伙，现在坟头草都有几丈高了。”

“是吗…”

柔术家满脸遗憾。

“果然，没有相似的经历，人类便无法从心底理解彼此的苦楚。”

“你想多了。”

白川脑海里回想着武僧大师的人生经历，坦然一笑。

“正是因为理解人类存在极限，我们武道家才会想着去突破生命层次所带来的限制，为了那不知何景的未来奋力一搏，纵使身死，也心甘情愿。”

“……”

柔术家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