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帝元年,十二月二十三日。
按旧历,今天是小年。
帝国民众都会进行贴春联、扫尘、祭灶等类似的民俗活动。
帝都皇宫也不例外。
侍从护卫们忙忙碌碌的张罗着一尽事宜。
五彩的织锦,大红的灯笼四处悬挂。让这银河系最为威严的仿古建筑群四处充满了喜庆之色。
皇宫内移栽上了一簇簇高高低低的梅枝。
那娇艳欲滴的火红梅花,傲霜斗雪的盛开在帝都寒冷的冬日里,彰显着蓬勃的生命活力。
然而
居于皇宫庙堂中心位置的太和大殿周遭,却仿佛在此刻暗合着那寒冬终日里灰蒙蒙的天际一般,尽显出一片无言的死寂。
今日朝会早已结束。
但是释帝却久久的没有从大殿中出来。
盛放在玉碗之内的膳食在短短的半日里,已经接连送进去两次。
老何裹着他那一身灰袍,飘摆着两道白眉,神色匆匆的进出着太和殿,引领来几位一身白衣罩面的神秘人物
他们进去不多时候,又都纷纷的退了出来。
这些神秘人物的神情如何,没有人看得到。
有一位白衣人在广场一侧角落的积冰处,趔趄着摔了个大马趴,足以看出他们的紧张情绪。
侍从护卫们都屏声静气,谁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些什么,只是在这份难言的压抑场景之下,一个个惴惴不安的垂手侍立。
偏殿。
释帝李渊,那肉山也似的身子歪倒在宽大的软榻之上。
痴肥的脸面上,平日里的油光红润不见,此时浮现着一层晦暗的铁青之色。
唇齿间,皆是绛紫,大口张着,抽风箱似得喘息着,却是出的多,进的少。
软榻的一侧,两只空空如野的剔透玉碗,七零八落的散落在地上,摔成了不知道多少瓣,那薄如蝉翼般的晶莹,如同破碎的寒冰,迸溅的到处都是。
老何身处软榻的一侧。
正在用重手法按压着释帝的脑袋
只听得释帝的喘息声轻了些,老何开口试着问道,“陛下可轻快些?”
“按重些再重些”释帝语焉不详的嘟囔着,那一只肥手轰苍蝇一样的来回摆动着示意老何继续。
再重些
老何是可以按压的再重些,可手法再重些他就要将手底下的这个大脑袋按爆了
这显然不是办法。
可谁又能有办法!
方才他已经领着皇宫内秘密豢养的轮回实验室医师和专门负责实验室的专家们过来过了。
但是探视释帝之后,他们一个个却都哭丧着脸,显然对释帝此时的状态均束手无措。
老何在外间悄声问过,实验室的主任医师已经很明确的告诉他,这种排斥反应发展到这种程度已经是不可逆只会越来越重。
唯一的办法,就只有靠释帝自身的体力和承受力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老何暗地里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