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
乾远殿外,苏虞脱簪戴罪,跪在地上,低眉顺眼,面色平和。
她已经麻了。
身麻了,心麻。脑子也麻了。
等到早朝结束,里头的大臣们陆陆续续出来,韩廷之心不在焉地低着头走路,看见苏虞,不由得脸色一变。
苏虞立刻转移视线,她哪敢跟他对视啊,这人玻璃心,万一又想不开直接自杀了,那真是又回到之前的循环了。
苏虞目不转睛的看着乾元殿门口,直到看到那抹熟悉的明黄。
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赐死走来了!
苏虞深吸一口气,跪伏在地,“陛下!臣妾有要事禀告!臣妾的父亲是冤枉的,臣妾有证据可以证明!”
走过的几个大臣回头看了眼苏虞,又都不约而同的扭回了头,不该他们关注的事,不该管也不能管。
顾铮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顿了半晌,才朝着高公公开口,“让皇后去仪和殿等着。”
于是,苏虞跪着的地方又换成了仪和殿。
她怀里揣着那本《平城游记》,这本书是原主在12岁那年写的,她自幼跟着父母生活在边境,又喜欢跟在苏远安身后问东问西,从前和裕国有关的那些战役,她基本都记在了这本游记里。
说来也怪,如果苏虞没有穿越过来,那凭借原主的记忆和本事,苏远安根本不会被冠上通敌叛国的罪名。
这就是命啊!
苏虞的两个膝盖都跪麻了,顾铮才回了仪和殿。
“皇后的消息倒是灵通,今日早朝刚有官员举发苏远安通敌叛国,皇后便赶来乾元殿外,跪着请罪。”
苏虞:……
懒得解释,这循环的流程,她就是死了喝一吨孟婆汤,来世都能记得牢牢的。
苏虞岔开话题,直接进入这次的主题,“是臣妾莽撞了,只是事关父亲,臣妾心急如焚,韩廷之曾和臣妾透露过找到的证物,只是那些信件里的内容,都不属实。”
苏虞从怀里拿出那本游记,恭敬呈上,“这本游记是臣妾从前在边境生活时记录下来的,臣妾从小就对行军打仗有兴致,因此也误打误撞的记了不少和裕国战役有关的内容。”
顾铮微抬下巴,高公公将苏虞手上的书册呈给了他。
殿内安静,空气中只有顾铮翻动书册的声音,苏虞心里没什么慌乱,信件内容和事实不符,这就是真相啊,只要看过那本游记,再叫几个当年的人问问,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苏虞等了很久,跪伏低着的脖子都酸了,脑袋上方才传来顾铮的低冷嗓音,“朕怎么知道,这本游记的内容,不是皇后这几天提前准备好的?”
啊?
苏虞抬头,莫名其妙的,“陛下随便找几个当年参战的人来问,一问便知!”
顾铮冷嗤了声,眸色郁沉,唇角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皇后的记性可真不好,两年前的平豫之战,平城的所有兵力全军覆没,你这本游记里写到的那些战役,到如今,根本没有一个活口。”
苏虞:?
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