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铮笑意渐淡，冷冷道，“你不该难过么？”

苏虞：……

她顿了几秒，眼眶立刻就蓄满了泪，眉头微拧，伤心道，“臣妾难过！我朝失去了一位这么好的将才，真是可惜啊！天妒英才，韩小将军年纪轻轻怎么就……”

说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她这演技精湛，要是旁人看见，还以为死的是她亲爹。

顾铮盯着她那张脸，也不说话，苏虞哭得也不敢停，凄惨道，“陛下如此器重韩小将军，现在却黑发人送黑发人，韩小将军地下有知，一定……”

“够了！”

苏虞也不知道哪句话得罪了这个瘟神，顾铮突然发怒，一把掀翻了茶盏，瓷片碎了一地，满室弥漫的茶香和现在的低气压，格格不入。

这人是不是有狂躁症啊？

顾铮眸色锁着她，一字一顿，语气满是凛冽，“苏虞！当初是你要与我做交易！现在又在这发什么疯？”

苏虞：……

好家伙，原主还藏着这么大秘密呢！

苏虞抿抿唇，不敢说话了。

两人僵持好一会，苏虞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顾铮直截了当地，“那就别讲。”

苏虞：……

算了，那就不问了。

管你和原主什么交易，我现在的任务就是查真相。

苏虞话锋一转，“臣妾早晨去乾元殿的路上，见到有个宫人塞了卷书册给韩廷之，韩廷之本来不打算收，那人说，是主子叫他送过来的。”

她说完顾铮也没反应，苏虞悄悄抬头看他，顾铮看着她的表情，晦暗不明。

“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查，那人穿的一身青衫，脸我没看清，不过他大早上的往乾元殿那边跑，总有人看见了吧？”

顾铮抿起唇，抽起一卷书册扔在了苏虞面前。

似曾相识的画面……

那卷书册里的笔迹，正是她的簪花小楷。

韩廷之说这是伪造的，可又分明是原主的笔迹，就算是模仿的话，应该也会有不同吧……

苏虞认认真真翻看着书册里的每一页，忽然发现了一小片浅淡的墨迹。

“陛下，这份卷册的确是伪造的！”

她激动地站起来，指着那片墨迹给顾铮看，“这里印到了上一页的字迹，可是这页记录的是去年腊月十六的事，上一页记录的是腊月十四，如果这真是我自己写的，笔迹上的墨汁，不可能隔了两天还没干啊，对不对？”

少女激动兴奋的眼神，灿如星辰，顾铮盯着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可都没发现异常。

他当然知道这份卷册是假的。

苏虞在宫里，可没有这个能耐，能找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再者，这份卷册确实誊写的太匆忙，以至于几处都印上了墨迹，起初他以为是幕后之人想一举端掉整个苏家，他正好将计就计。

但现在，顾铮看着苏虞反常的各种举动，有了新的想法。

他怀疑，苏虞和幕后之人有关联，所以那人才会急着除掉苏虞，哪怕是用这么拙劣的办法。

不如留着苏虞，钓出那条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