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自己不该带他来的……

“呜呜呜……”

细微的呜咽，被周围的巨响遮掩，归于无声。

忽地，一声爆炸声让她猛地抬起头来。

眼前的景象，再次将她震惊。

漫天光点，犹如繁星一般缓缓飘落，落在她的发丝和肩膀上。

勾陈却已经不见踪迹。

祭坛中央，被方才的争斗变得像是废墟一样，裂成一块块碎石。

中间，玄机一个人躺在地上。

小雅睁大眼睛，面上流露出惊喜之情，飞奔到他的面前，将他轻轻扶起。

玄机的力量全部透支，神智也被魔气侵蚀得不再清醒，不仅如此，还有曲空法术带来的巨大反噬，正将他折磨。

小雅当即施展法术，一团绿色光晕从她手掌间飞向玄机，光照亮她的脸庞，和她被泪水濡湿成一丛一丛的睫毛。

她的心中，无比虔诚地祈祷着。

祈祷着玄机不要有事。

不知道为什么，似乎自己应该因为他杀了勾陈而感到愤怒……

可是却没有。

也许从勾陈狂暴之后，她心中神明的形象，就在被眼前这个人一点点取代。

她认真地看着玄机，片刻后，大汗淋漓。

不知又过多久，玄机觉得浑身灼烧的感觉终于退去，反噬带来的尖叫与破碎的画面也随之消失，好像整个人活了过来，只是浑身虚弱得毫无力气。

龙息呢……

还在。

那一缕跳动的火苗，微弱，却没有熄灭。

他放下心来，望着头顶湛蓝的晴空。

头下是什么，软糯香甜……

费力偏过头看了看，一片雪白。

原来是小雅的大腿。

美人膝枕，待遇还行……

玄机抑制住想摸一把的冲动，闭上眼睛，淡淡笑道：“你们的神明，不过如此。”

听玄机提到勾陈，小雅低下头，原本欣喜的眼神，又黯淡下去。

没能阻止自己杀勾陈，反而第一时间冲过来帮自己疗伤，她此刻内心一定很愧疚。

“神本就该保护信仰他的子民，而非祸害。被心魔蒙蔽，无法克服、无法超脱的，早已不是神。”玄机感慨。

“无论他心中有何恩怨，都不该迁怒于你们，不是吗？”

玄机正色望着小雅，说出他的心里话。

小雅缓缓点点头。

而后，她又抬起头，望向枯萎森林的方向。

玄机也跟着望去。

“他们……”

在森林出口，竟有几十号人，他们多为壮年人，尽管面色蜡黄，显得并无力气，手里仍然紧握着一些简陋的铁制兵器。

他们就这么默默地站着，看着玄机与小雅。

与小雅不同。他们的脸上，只有惊惧，和愤怒。

“我们的勾陈神像呢……”

一位妇人颤抖着声音问道。

“你把我们的神怎么了！”

她一个人说出了在场全部人的心声，玄机能看到，他们下垂的，悄悄握紧的拳头。

不太妙啊，看这些人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