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芥点点头。
秋君惨笑一声,虚弱道:“是条汉子,可惜我救不活了,带我徒弟走。”
“师父”陈阿柳大哭。
刍荛无声的回头看着秋君,秋君无力的冲他眨眨眼,刍荛红了眼,扭过头去,大声道:“恩公放心!刍荛今天就算死了,死这里,也一定把您徒弟救下来!”
“荆芥!带人走!”
荆芥把胳膊在怀里掖好,上去拉着陈阿柳就要跑。
陈阿柳死死拽着秋君,秋君手臂上弹出最后一道剑元,弹开了陈阿柳的手。
“杀!”
刍荛爆喝一声,冲向两人,半张脸被长剑破开,换下了一颗头颅。
胸口被长剑贯穿,换下另一颗头颅。
刍荛站在那里。
“走!”
荆芥红着眼看了刍荛一眼,死命的拖着陈阿柳开始跑。
跑了两步,他跌倒在地上,动惮不得,仿佛被大山压住,陈阿柳死死的挣扎,仿佛被大山压住,他还想要回去拉上秋君。
一道拉长的影子,出现在小巷的水洼上。
他撑着伞,身影被身后的烛光拉长,走一步,停一下,走一步,停一下。
“咯咯”
他似乎在笑,在努力的憋着笑。
他慢慢的朝着秋君几人走来,脚步踩在水洼上,溅起雨水和血水,他毫不在意,他走两步,便要弯腰停下来憋笑。
憋的很吃力。
他走到了刍荛和秋君身前,抬起了撑着的雨伞,露出了一张秋君熟悉的脸。
“是你啊。”秋君虚弱的笑道。
贞德修撑起伞来,看着秋君那狼狈不堪,奄奄一息的模样,再也憋不住了,开始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秋君,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哈哈,你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哈哈”
“人都有今天,你也一样。”
“是吗?”
贞德修看着秋君,畅快的笑着,道:“你说,我多听一会儿,还能多快乐一些。”
秋君收回目光,看向天空,神色平静。
“是个人,就都有死的一天。”
“那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哈哈!”
“这倒是没有。”
贞德修看着秋君,啧啧叹道:“你能知道,我现在有多开心吗?”
“可以想象。”
刍荛出声问道:“恩公,这是谁!”
“仇人?不算吧,算是杀我的人。”
贞德修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你还是这样,骄傲自大,到死都看不起别人,没想到我在你眼里连仇人都算不上,不过你有一句话倒是说对了,没错,我就是那个杀你的人。”
“那就杀了你!”
刍荛看着贞德修,握紧手中长剑,爆喝一声,冲了上去。
贞德修笑着看着刍荛冲上来,伸出手,弹弹手指,嘭的一声,刍荛就像是一个破布袋一样倒飞了出去。
“杀我,拿什么杀我?眼神吗?”
刍荛倒飞撞在墙上,跌落在地上,生死不知。
“啊!”
陈阿柳嘶哑的吼着,拼命的想要爬到秋君身前,荆芥流着泪,扭头看着麻袋一样的刍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