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烟盒却摸了个空,我忽然想起来之前把剩下的烟都点给了2和5,沉默了一下,我怂了怂肩,从抽屉里拿出烟装进了烟盒里。
“永生者”缺乏自保的手段,可能走错一步就会消失在后巷里,而那些“活”着的永生者,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不得不永远让自己的绝大多数生活都固定在居住区,靠着首脑的规则来规避可能的危险。
或者下一次,就轮到1了。
我和他的相遇有些戏剧性,我在炸掉了一座装满了帮派成员的仓库后,按雇主的要求在那里清点尸体,然后就看到他在那一边骂街一边逐渐聚合身体。
那天的阳光很灿烂,我就静静地站在那看着他的嘴从脚开始逐渐往上蠕动,一边不干不净的吐着不成片的话,直到他的眼珠子也回到了原位,他才看清楚沉默的站在阴影里的我。
“?”
他好像放弃抵抗了,就那么坐在地上静静地等着我处理他,我听说过关于永生者的传闻,但我并没有把他买个研究所的打算。
我讨厌研究所,特别是拿人体做实验的研究所。
我从一具相对完整的尸体上扒了套衣服丢给他,随后又给他点钱让他离开那,随后就去找了个在外面巡逻逃过一劫的帮派成员顶了他的数。
结果没过几天,依旧灰头土脸的他就出现在了我的工坊门前,他似乎看出了我不会把他出卖给研究所,于是死皮懒脸的要我给他找份工作,当时我正好为新武器的测试发愁,半真半假地叫他当我的测试对象,结果他满口答应下来,后来还介绍了其他缺钱的永生者来我这干活。
明明受伤的是他,结果到头来我反而像是被讹上了。
真是越想越气啊,不如下次测试那个会引发剧痛的神经毒素带上吧。
“为什么我感觉这次测试特别疼?”蠕动的血肉上,一张嘴发出了疑问,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次复原都会优先复原自己的嘴,就好像生怕自己少说两句话似得。
“错觉”我一点确定的表情让他也不好再说什么,转而继续恢复起自己的肉体,那张嘴在不成形的身体上滑动的嘴照样不安分。
“你说,我们这些人这么能活得意义是什么?没得什么实力,却有如此之高的捕获价值,这不就是过去的那种叫黑松露的稀有食材吗?”
“至少黑松露没你这么烦人”我把冒烟的炮管收了起来,“你也别拿自己和黑松露比,至少别人能安安稳稳在土里长大,每次摘还会留个苗子,甚至会专门看着不让生长地被破坏,和黑松露比你惨多了。”
“艹”
“你说你话咋那么多,在屋子里憋了一周没人说话?”呛完他后,我又从烟盒里拍出了一根烟递给了他“你们之间不是偶尔还会聚一聚吗,应该没这么闷啊。”
“哈哈,最近不太平,我们之间也没怎么联系”他的神色黯淡了几分“你说奇不奇怪,明明有了悠长的寿命,但我们却没法去享受这些这充裕到称得上富有的时间,连那些讲的“活腻”了都没体验就不得不开始担心自己能不能安安稳稳的在自己家里。”
“活着真累啊,但我们却还是永生者,只能就这么担惊受怕的活着,连死掉的权利都没有”
我看了他一眼,已然成型的脸上透露出明显的疲惫,后巷对于这些永生者来说不友好过头了,生活的每一天都在巨大的压力之下,战战瑟瑟的活着。
“你说,要是有什么能杀死我们的手段就好了啊哈哈哈哈哈.”
“有的哦”
他忽然停止了假笑,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严重怀疑自己的耳朵刚才听到了什么,连最后收尾的复原都变得扭曲起来,我不紧不慢的把炮收好,转身面对他,一字一句的再说了一遍。
“有的哦。”
“杀死永生者的方法。”
时间好像在一瞬间停止了,无数思绪在我们二者之间涌起又跌落,笑话,悲剧,希望,疑问,一切宛若一个惊天炸雷,又在一刹那间尘埃落定,现在的问题很复杂,也很简单。
一切的一切,只在于他的下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