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则到了内里的院子,果然见得别有乾坤。
此间回廊不少,也见许多小楼,属实难得一见的风月所在。
他很快在龟公带领下,来到了一处房间,龟公道:“贵客烦请稍待,小人这便去安排浴汤,不知贵客可还有什么旁的需要?伺候侍女又有什么讲究么?”
王则,道:“侍女不必,我惯来不喜欢旁人伺候,来上一壶茶水便可。”
说到这,王则轻捻羊须,漫不经心道:“至于别的,倒是正有一件事情,需要朋友帮个小忙。”
“贵客说笑,有何事情只管吩咐小人便是。”
王则看他一眼,摇头笑笑,随手丢给了龟公一锭银,道:“我有个亲近的下人,也是这仙门郡生人。来时听他提及,在这翠香楼中,有他一位晚辈在此做事,托我问问境况。”
“此人姓陈名衍学,朋友若是方便,不妨叫他送来茶水,我也好见他一见。”
“至于法师之事,待我沐浴更衣,再做计较不迟。”
龟公接过银两,听得这话,有几分讶然,显然是没想到王则有此吩咐。
不过王则自言乃是五淫头陀朋友,出手又是阔绰,他也没敢多问,忙道:“这陈衍学小人却是认得,是个在后院做杂活的,不想竟还认得客官这等尊贵之人。客官若要见他,倒也没什么妨碍,小人这下便可作安排。”
话毕,恭敬退下了。
王则见他离开,暗忖这五淫头陀名号果然好用,此前交道,也没白打。
他来到这翠香楼,直接用了五淫头陀之名,目的还是为了减少麻烦。
毕竟翠香楼生意不小,想也颇有几分门道。他一个陌生人,没有关系,又不显露仙家本领,贸然在这翠香楼提出要找陈衍学,只怕并非易事。
眼下有头陀名号傍身,正如预料般顺遂。
王则也没等多久,很快他所在雅间房门便被人叩响。
想着契约或能很快完成,他心中微动,当即应道:“进。”
只是等房门推开,他转眼看去,一时不由皱眉。
他本以为是陈衍学到了,熟料还是那龟公。
其人托着茶盘,领着几个提水桶的杂役,正排在门外。
没等王则开口,龟公快步走上前来,放下茶盘,随后躬身告罪道:“实在对不住客官,那陈衍学刚好被妈妈叫去做事了,眼下却不在翠香楼中。客官若要见他,只怕要等上一会儿了。”
听到这个解释,王则微微皱眉。
他此时最不愿意听到什么波折消息。
“这陈衍学倒也不愧是陆老道的血脉,陆老道坑我不少,这小子也是个事儿多的。这祖孙二人,都是麻烦。等契约完成,这小子成了赤霞观记名弟子。我非得寻个门路,从这小子身上找补一番不可。”
王则心下颇有些不快,但也不好和这龟公计较,只得道:“等他回来,你叫他来此见我。”
“是。”
龟公得了吩咐,忙令众人在房中浴桶之中,放好浴汤之后,也不敢再做打搅,很快带人退走。
待的众人离去,心下有些郁闷的王则,也自褪去衣衫,坐进了浴桶之中。
感受着热力自肌肤侵入体内,长出一口浊气,方才松快不少。
左右也是要等。
未免只想着陈衍学之事,平添烦恼。
王则心念一动,水中一摸,却将五云兜拿在了手中。
转而从中取出了从老鼋身上所得的那枚‘鼋珠’来。
眼下算是空闲,正好试试这元珠是否真如自己所想那般,祛除自家体内的魔炁。
如是能成,总归是一件喜事,也能消解几分烦闷。
如是想着。
王则握紧青碧鼋珠,便尝试着感应起来。
不一会儿,面上便见喜色。
凭他之力,当然是不可能炼化这鼋珠力量。毕竟鼋珠之力,乃是元真层次,以王则道基修为,若是强行吞纳,逃不过陆镜生那等经脉损毁的下场。
之所以面露喜色,是因为在他将鼋珠握在手中之后,体内那点魔炁,似乎受到了什么牵引。
竟是蠢蠢欲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