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坚端着使者的人头战战兢兢的走进皇宫,全程低埋着脑袋,生怕让苻生看出他内心的心虚,在内侍的引领下他很快便走到了苻生所在的宫室。
才一进门,苻坚就直接跪了下来,将人头恭敬的陈放在面前,大声说道:“罪臣苻坚,特乃向陛下请罪!”然后重重一个响头磕了下去。
苻生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发抖发苻坚,眼神变了几变,开口说道:“东海王何罪之有?”
“陛下,苻黄眉想要造反,约我密谋,我已斩杀黄眉的使者特来向陛下请罪!”苻坚跪伏在地大声的说道。
苻生怀疑的看着地上沾满鲜血包着人头的白布,眉头皱了起来:“苻黄眉既然要拥立你,何不从之?”
“陛下,先帝待臣如同亲子,陛下待臣更是极好,衣食所供从无短缺,尊容享受已经到了极点,苻黄眉逆贼心怀不臣之心,我岂能与他为伍!”苻坚颤抖着声音说道。
苻生听到这话到觉得有理,至少在他看来自己几次三番的放苻坚生路已经对他足够好了,于是便略微点了点头,暗自赞同了苻坚说的话,一旁赵韶见苻生动摇,顿时大急,开口说道:“东海王真是谎话连篇!陛下且想想,陛下才动念诛杀他,马上他便入宫谢罪,这其中必有蹊跷!”
苻坚闻言心中大惊,也大为惶恐,要是让苻生察觉到宫里布满暗桩,那么自己今天是肯定不能活着走出皇宫的,于是立马开口道:“赵公为何屡要害我?如果我真有所图谋怎么还敢独自进宫?这不是自蹈险地吗?”
苻生闻言也觉得有理,缓缓开口说道:“纵然你无罪,可是苻黄眉拥立于你,你叫朕如何处置你?”苻生的意思很明白,苻黄眉拥立苻坚,如果自己不杀他那么谁知道以后有没有其他人拥立他?
“臣请带兵前去剿灭苻黄眉!”苻坚大声说道。
“陛下不可!”赵韶大惊道:“岂能放虎归山?”
“臣愿将满府家眷全部质于长安!”苻坚接着加码,必须让苻生认为自己没有威胁且忠心耿耿,今日才可能保住一条性命。
苻生闻言颇为动摇,留下家眷确实可以让人放心,氐人汉化程度很深,哪怕残暴如苻生也不能完全罔顾孝道,而他之所以被诟病的很大一点也是因为他杀自己的舅舅,吓死自己的生母,为此天下人都认为他不孝,如果苻坚真的胆敢弃自己家眷不顾执意谋反,那么不需要苻生动手苻坚自己也会众叛亲离。
“陛下!东海王有虎狼之志,岂以家人为念!”赵韶也跳出来作妖了。
这下苻生反倒是纠结起来了,究竟是杀还是不杀现在对苻生而言是个比较难以抉择的问题了,苻坚说的确实有理,但是赵韶说的也不能不察。
这时一直在一旁站着的董荣发话了:“陛下,臣以为东海王不能杀。”
赵韶闻言大为恼火,指着董荣开口骂道:“尔母婢也!陛下,董荣私下收了东海王贿赂!几次三番替东海王说好话!臣请一并惩治董荣!”
董荣闻言也冒火了,这个赵韶真是不念旧情,自己跟他常年辅佐苻生,交情也算密切,今日居然在这里跟自己翻脸顿时心下一横开口说道:“不错!臣是收了东海王的贿赂,赵公可是因为没有收到东海王的贿赂而怨恨东海王?”
董荣很懂苻生,对苻生而言你收贿赂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忠于皇帝,董荣贪财好货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反而因为他有欲望所以苻生用起来很放心,所以苻生闻言倒也没有奇怪,只是戏谑的询问苻坚:“东海王何以贿赂内臣?所欲者何?”
苻坚闻言知道此刻抵赖必死无疑,于是也大方的承认道:“臣知陛下素来不喜臣,故贿赂董公但其避祸尔,何况臣所得财货宝物,上等都进献陛下了,中等献董公,臣唯敢用其下者。”
苻生闻言倒是笑了起来,指着赵韶说道:“赵卿,你若是想要赏赐,朕分你一些就好了,何必如此为难东海王?”
赵韶简直想吐血,猪队友是真的带不动,只能开口说道:“陛下,臣闻古来贿赂内官者,内官交结藩王者,从来没有什么好的结果,今日董荣勾结东海王,要是有一日二人有变乱之心,陛下如何自处?臣请陛下三思!”
苻生闻言也细细的思考了起来,赵韶说的不错,如果哪天董荣真跟苻坚串通那自己可真就危险了,董荣看的出来苻生的表情微变,心中暗道坏事,赶忙开口说道:“陛下,臣不知如何得罪赵公,如此构陷臣,但臣对陛下之心天地可鉴!”
苻坚哪里还察觉不出情况的突变,心中恨死赵韶了,这个贼子怎么这么烦人,明明苻生已经回心转意了,又被他活生生的拽了回来,于是心下一横,今日之计只有如此了,苻坚紧闭双眼,咬紧牙关,放松了膀胱......
等苻生察觉到苻坚尿了的时候,顿时一脸嫌弃的往后退了几步,一脸厌恶但是戏谑的看着苻坚说道:“东海王,你居然敢在朕面前小解?你知道是什么罪过吗?”
苻坚此刻已经是满心怒火了,如果不是为了活命自己何至于自辱到如此地步,于是颤颤巍巍的说道:“臣请陛下饶臣一命!臣请陛下饶臣一命!”说完还一个劲的磕头了起来,力道之大连额头都磕肿了。
苻生见苻坚如此懦弱,心中大定,对着赵韶开口道:“东海王生性胆小,何至于如此吓他?起来吧东海王,朕饶恕你了。”
苻坚闻言大喜,颤颤巍巍的起身,浑身还在不住的哆嗦,苻生看着怯生生的苻坚不由得大笑起来,“朕这么可怕吗?”
苻坚颤抖着说道:“陛下天威所在,臣不能不惧。”
苻生闻言倒是颇为受用,开口说道:“朕可以饶恕你,但是七日之内把苻黄眉的人头给朕带来,那朕不仅不怪罪你,还会赏赐你,如果七日苻黄眉人头不至,那么休要怪朕不念情分。”
苻坚闻言大喜,立马又跪了下来,开口说道:“臣向陛下保证必斩黄眉之首级献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