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永年陪着新郎官敬了半圈酒,由周濂顶替着,接着敬酒,他借机离了宴席,刚由新开的门洞里转过来,看见春杏追着梨花跑,扬声喊了句。
春杏一见他过来,往他身后瞧了瞧,贺永年笑着指梨花大舅舅家东屋,“睿哥儿喝多了些,歇着呢。”
春杏皱皱鼻子咕哝,“就他那样,十个人看了,得有十个人说他有量,谁知道是个喝两杯就倒的!”
说着扫了眼不远处的李薇,向贺永年道,“哥哥,你替我盘问盘问梨花,看这小丫头心里头存着什么事儿。刚才小舅母给了她一对比翼鸟玉佩,说什么让她挑夫婿的话,她便脸红耳赤的,哼,说心里没鬼,谁信呐!”
说完又瞪了李薇一眼。
贺永年眉头一挑,向看不远处的李薇,嘴角翘起,别有深意,“好,小杏去厨房给睿哥儿端醒酒汤过去。”抬腿向李薇走去。
他面色微红,像被院中那颗被秋风打红的柿子叶,温润双眸被酒气氤氲得浮上一层别样的神采,似醉非醉中又眼波流转,格外明亮。缓步走到她面前,大掌向前一伸,淡笑,“拿来!”
“什么?”李薇明知故问的将手中的玉佩往身后藏了藏,心说,这种东西是能随便送的么,一不小心让人发现,抓个现行!想完这个,又呸自己,虽然她是理智的分析过了,可是,心态却还没扭转过来,总觉得这种感觉象……偷情?!
贺永年眼睛闪了闪,突然身子一个趔趄,软软的向她歪去,春杏从厨房端了醒酒汤出来,一眼瞧见,急忙大喊,“还不快扶着!”
李薇手忙脚乱撑着他的身子,本以为一定是不堪重负的,却不知双手那么轻轻一扶,他的身子竟然稳住了。
她还未愣过神来,手中有什么物件儿已被人抽了去。随即便听见他向春杏道,“小杏,不碍,梨花扶我去歇息就好,你快去给睿哥儿送汤。”
春杏往这边急步走到一半儿,看梨花稳稳的扶着,便住了脚,喊她,“扶哥哥进屋歇着!”
李薇刹时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瞪了始作佣者一眼,回应她的是小手上传来的一下轻捏。额头被他呼出的微微酒气激得微微有些热,李薇觉得肯定是出了汗的。跟着胸口也翻起股热气,酥酥麻麻的。
春杏还在立在那儿看着,十分不满意梨花最近神情恍惚,动不动便跑神儿,还欲再喊一嗓子,却见她扶着贺永年往厢房走去。看身形步姿走得倒不艰难。
咕哝了一句,向左院而去。
推开厢房的门,想抽手请他自已个儿进去,他却不是动,李薇生怕这会儿有人看见,忙双手扶着他的胳膊,往屋里拽。
不知是不是因为被门槛子绊了一下,他身子一沉,有一大半的力道压在她身上,他眼睑半垂,长长的睫毛抖动,因为不确定他在那边儿喝了多少酒,也不敢确定他到底是真醉还是装醉,只好使出全身力气往屋里拖。
两人刚跨过门槛子,屋门却神奇的关上了,李薇回头往他身后瞄去,正看见一只踢关了门往回收的脚。
明白他的企图,李薇的脸刹时血红,心也跟着狂跳起来。好容易将他扶坐在椅子上,舔舔略有些发干的嘴唇,抽了下被紧紧握着的手,“那个,你要喝茶么?”
贺永年手中微微用力,将她拉坐在身边的椅子上,托着那枚碧绿晶莹的玉佩,“说送给我!”
李薇睁大了眼睛,眨了又眨,他眼睛没有戏谑,清亮而认真,心跳又漏了一拍节,突然扭头,颇有些不甘心的道,“你还没先送我东西呢。”
贺永年愣了下,轻笑起来。也对,他送的她看不到。他送的是自己从十三岁起至今,这漫长而不快乐的时光,送是因为听到大山的一句话,而惶惶然终日不可安寝……
李薇被他这有些奇怪的笑容,弄得心中惴惴,眼含询问的盯着他。
贺永年止了笑,将玉佩往她面前儿托了托,“你先送我!”
从本质上来讲,李薇是个典型鸵鸟心态的人,莫说这几年来,他那些未挑明的暧昧小动作,即使是心中理智的分析过,也确认自己的心,真正要面对时,还是有些羞怯和想逃避,总觉得好象没到那种柔情蜜意的地步……却在心底又甜得发腻。
可是,看到他眼含期盼的清亮双眸,便把那玉佩往他面前一推,“好,送你了。”
贺永年轻笑起来,眼波溶溶的,笑容如酒般酽酽,李薇不由又红了脸。
院外有人说话走动,想来是宴席快散了。李薇忙抽了抽被紧握着的手,“我去给你倒茶。”
贺永年点头,起身向里间走去,脚步微踉跄,长长叹息,“我是真的醉了!”长长的尾音中蕴含着让人心头发痒的甜意。
李薇不知他说是此醉,还是彼醉,只觉自己心头也不甚清明,怕也是醉了。
春杏给武睿过醒酒汤,匆匆过来时,李薇正趴在桌子上,回味着方才一幕。贺永年自进了里间儿,便安静的躺在炕上,其间不曾动过,想来是真的睡了。
春杏疑惑的凑近她脸前儿看了看,“困了?”
李薇半垂着眼点点头,天不亮就起身,忙着迎接小舅母,却实有些困了。
还有,某种心绪,只有闭上眼,她才能体味得真切,体味出其中的甜意来,愈发的想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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