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章 骤雨(一)(1 / 2)明希君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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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艾文在老板娘的惊呼中冲出了旅店。

艾文一路横冲直撞,撞倒了衣着光鲜的贵族,撞倒了浓妆艳抹的妓女,甚至撞翻了街边一个卖药剂的小贩的摊子,来不及回头来不及道歉,艾文像是一只公牛,尽管他的身躯并不强壮,强烈的执念灼烧着他的大脑,点燃了他的心脏,促使他的机体超负荷地运作。

这个该死的女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尽管艾文心急如焚,可他的思维依旧清晰,大脑飞速地运转,无数碎片般的线索被他一一串联起来,他的脑海里呈现出一张巨大的网,而网的中心,是那个名为赛丽亚的女孩,她慵懒地坐在椅子上,脸上带着邪魅的笑容,仿佛是一个精于算计的谋略家,所有人都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上,现在到了她收网的时候,只要她轻轻地动一动手指,所有在网中的人都将坠入深渊。

艾文重新梳理思路,从他来到普雷德开始,如果艾文没猜错的话,那个女怪物就是欧洛克口中的莉莉丝,她有着和赛丽亚一样的粟色长发,尽管已经变成了面目狰狞的怪物,艾文拿她与赛丽亚对比,依然可以发现他们面部有很多相似之处。

那么普雷德的村长,格隆特呢?艾文顿时想起驿站的那个怪物。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驿站的那个怪物就是格隆特·瑞雷安,即便是变成了怪物,当他在月光下看见艾文的剑时,有一瞬间非常明显的犹豫和迟钝。这是把非常独特的骑士剑,很可能是那个名叫托尼斯·铁锤的胖子按照格隆特生前留下的佩剑仿造的,或者干脆就是在那把剑上改造来的,至于附魔剑铭,显然赛丽亚并非是什么普通村民。

在他来到普雷德之前,那些所谓撤回的巡逻队和有去无回的信使,显然是死于路途上了,遭到怪物的毒手,虽然艾文并未在那些尸体上发现任何与安妥斯士兵有关的标识,但他确信他们就是那些在普雷德和安妥斯之间失联的人,那些死亡时间不同的尸体,几乎与安妥斯派往普雷德信使的时间一致。

思绪再回到普雷德,从赛丽亚对待村民和迪兰塔的态度来看,她父亲和妹妹的悲剧似乎与普雷德的众人有关,而村民们对她的恼怒、避让甚至愧疚都印证了这一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艾文不知道,但在与赛丽亚的一次谈话中,艾文明显地察觉到了赛丽亚的悲痛、愤恨、甚至是复仇的**。没错!复仇的**!艾文在心里大声重复着。

那些夜里奇怪的响声,大概也是赛丽亚计划中的一部分,那个叫做奥雷多的年轻人也许已经成为了她的一个关键棋子,艾文从头到尾都没见过那个年轻人......赛丽亚究竟和他在做什么,会在夜里发出那样的声响?为什么那个叫做约泽塔的年轻人会帮助他们吸引开迪兰塔的注意力?

艾文回想起那一夜潜行的经历,在脑海里反复播放,从察觉到声响,到看见迪兰塔三人停留与离去,再到爬往古井,最后是遇见赛丽亚......艾文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细节。

虫子!该死,那草丛里的像蚯蚓一样的虫子!艾文仔细回想起那一夜在月光下摸到的那一只恶心的虫子,与那些怪物的触须、自己吐出来的虫子比较......他发现它们只是大小上有着区别......该死,那口井水!艾文终于意识到自己肚子里的虫子的来源,以及赛丽亚为什么会亲自为他烧水!是的,一定是的!那一晚喝下井水时赛丽亚那怪异的表情,以及那些特制的饼干......艾文意识到那些钻进人体里的虫子不但畏惧火焰,酒精或许也是令它们难以忍受的东西。

不会错了!艾文想起村子里的井水,大概是共用一支地下水。那些恶心的虫子畏惧火焰,却能在水里生长繁殖,村民们的肚子大概已经全是这样的虫子了......

赛丽亚就是死灵法师!?

艾文得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结论。

不可能!一个这么年轻的女孩!?在艾文的印象里,死灵法师不都是些瘦骨嶙峋,满脸皱纹,面色苍白的老东西?尽管如此,所有的线索都指向那个年轻的女孩,艾文一想起那天赛丽亚的“微笑”就感到一阵毛骨悚然,这个女人太会隐忍也太聪明了,竟然在迪兰塔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种事情。她利用了本性善良的迪兰塔和村民们对她的某种愧疚,也恰到好处的疏远了其他人以减少自己的行动被人发现和关注的可能性,艾文感到一阵胆寒。自己的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甚至令她的情绪出现了波动......艾文实在想不出,赛丽亚为什么会对自己如此特殊照顾,她有很多机会可以让艾文同样陷入她的网里,艾文搞不懂她为什么要救自己,与其把自己支走,不如直接控制或者干脆灭口,艾文想起那把火焰附魔剑,正是那把剑帮助他死里逃生,倘若没有赛丽亚的附魔,他已经同那些尸体一样永远留在驿站了。

“你会非常,非常地感谢我的,艾文。”艾文想起赛丽亚那意味深长的话语。

无论如何,赛丽亚确实是救了他,并且让他现在可以完全脱离这个事件,只要他当做这一切都没发生,作为一个外乡人,艾文只在普雷德停留了短短几天,他对那里也确实没什么情感......可是,真的能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吗?

艾文喘着粗气,放慢了脚步,伯爵府就在他眼前了,音乐从府内飘了出来,像是钢琴、小提琴、大提琴组成的协奏曲,贵族和富商正在享受美妙的宴会,歌舞升平。而几十公里外的普雷德,却陷入一场巨大的危机之中。艾文看着眼前这庞大而华丽的建筑,回想起普雷德那些破旧的木屋,泥泞的小路,他感到上天的不公,也感到自己的渺小,他无法改变这些事情,没有任何办法。无论在哪里,不公总是存在的,人生而不平等。

“我有急事要告知伯爵大人,请您......”艾文几乎是用央求的语气向眼前的守卫恳求道,然而一把锋利的剑出鞘了,冰冷的剑刃架在他的脖子上,只要持剑者轻轻一动,他的生命就会被终结。

“该死的普雷德穷小子,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伯爵大人不可能见你这种乡下来的东西,要么滚,要么让我的剑尝尝血的味道!“守卫面目狰狞,厌恶地看着艾文,抬腿一脚踢在艾文的肚子上,用巨大的力道把艾文踹飞了出去,任其在地上滚了几圈,艾文整个人蜷缩在一起,捂着肚子,心里把这守卫的祖宗十九代骂了个遍,把他的马还给他,这种下等马根本不配进伯爵大人的马厩!”守卫朝马夫吼道,似乎正好合了马夫的心意,马夫立刻拿起鞭子狠狠地抽了一下马屁股,马儿嘶鸣了一声,跑出了马厩,就在它要跑出广场时,却突然停下了蹄子,饶了一圈,朝正在地上痛苦呻吟的艾文跑来。

“谢谢......”艾文看着这匹满身尘土的马,它没有强壮的肌肉,没有好看的皮毛,它太平凡了,比起伯爵马厩里那些血统优良的战马,它就是个乡村野夫。可艾文突然觉得这匹马比什么战马都好,甚至胜过他曾经钟爱的坐骑,因为它把艾文当作了同伴,没有抛下他离去。艾文伸手抚摸它,从他的呼吸和微微地颤动里感受到它对自己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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