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堤坷所要拿的那件东西除了长生珠,还有起死回生的药。虽然只有一份,但是也足以交差了,到时候是要救谁那就是秦越的事情了。并且九岐郡也可以拿这两样东西跟秦越做交易,纵然是处于被动状态,也不至于跟帝室兵刃相见。
柳昀自然知道白堤坷所说的是什么意思,更加清楚这是唯一一的机会,如果不尽快取到东西的话,那么等到秦越收到消息,自己又没有足够的筹码,那么真的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其他人不知道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见两人没有深谈,也就明白这事是不能让他们知道的,因此没有多问。
姬康心里转过几道思绪,说道:“侯爷既然回来了,那么战事自然是由侯爷指挥,不知道侯爷有什么示下。”
其余的人也纷纷应和,他们当年是跟着柳昀打天下的,后来加入军队的也是九岐郡本土人士,自幼听着柳昀的传说长大,心里对柳昀的敬仰自然是无比浓厚的,对柳昀下达的命令也是非常的信服。
柳昀初来乍到,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听闻此言,就道:“你们先将这些天来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详细禀告,尤其是关于交战的情况。”
众人立即就你一言我一言的说起来了。柳昀就认真听着,眉头越皱越紧,时不时的跟白堤坷交换一个眼神,两人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忧虑。
他们现在一无作战之兵,二是全境遭受天灾,处处哀鸿遍野,民不聊生,三者敌军兵强马壮,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头上挂着把随时会掉下来的大刀。
柳昀听到后来,只觉得头疼至极,挥挥手便让众人先回去,“我先好生思量一番,明天这个时候这里议事。”
众人应了一声,纷纷散了,姬康倒是没有走,留到了最后,等到众人都走了,才说道:“侯爷,夫人的事情”
“不用说了,这事情我知道了。”柳昀现在最痛恨这个名字,一听到就觉得一阵耻辱,摆摆手制止了姬康接下来的话。
姬康不知道柳昀的这个知道和他所想要对方知道的知道是不是同一个意思,但是柳昀不想多谈,他自己也不想再引得柳昀不快,也就不再所说,领着姬越告退了。
空荡荡的屋子里现在只剩下了白堤坷和柳昀两个人,两人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良久,柳昀才说道:“你觉得大皇子那件事情有没有猫腻?堆烟跟大皇子向来无仇无怨,根本都不认识,为何会突然对大皇子下毒手?难不成她也是跟苏芷娘一样?”
白堤坷斜看柳昀一眼,冷笑一声:“上梁不正下梁歪,谁说的准?不管如何,既然知道了柳堆烟是个危险人物,就先将她囚禁起来吧,省的再出什么意外。”
柳昀点点头,对于这一双儿女,他的心情也算是复杂难言了,自他们出生之日起,就被他视若珍宝,将本应该给柳玖溪的爱全都给了他们,这些喜爱是不掺加任何成分的,自然是令他很是难以像苏芷娘那样说断就断。
白堤坷看柳昀脸色就知道柳昀在想些什么,这种时候也没有心情跟他闹不愉快,也不多言,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接着想自己的事情了。
姬越骤闻噩耗,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混混沌沌中,直到被姬康领回到住处,这才勉强回神,只是看他眼神溃散无光,也知道他还是处于悲痛难言之中。
姬康轻叹一声,也不开解,因为他知道开解没有用,自己在桌边坐下,倒了一杯冷茶,慢慢的喝着,眼神悠远。这两个儿子,姬越一直不学无术,可以说他将所有的厚望与关怀都留给了姬天,姬天之死,对他的打击不可谓不大,单看他双鬓间的白发就能了解一二。
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尤其显得苍凉落寞,身上再也看不见原先的风发意气,只剩下了属于老人的迟暮。姬康若不是知道自己不能倒下,现在真的还是病歪歪的躺在床上,越病越重,说不得等到姬越回来后就不是送一个人而是两个人了。
过了好半天时间,姬越才慢慢开口说道:“爹,我哥”
“还没有下葬,依照敌人屠城坑杀的情况来看,你哥他好在他的衣物还存放着一两件,到时候也不至于连个墓都没有。”姬康知道他想要问的是什么,当即就打断回答了,语速很快,像是在吐露什么令他胆战心惊的事情一样,不敢让这些字词在嘴边稍加停留。
姬越再次陷入了沉默当中,时间在两人之间似乎是停止了流转,只剩下了一股子秋天似的凉寒。
姬天其实并不是姬康所喜爱的正妻所出,姬越才是,自小姬天就知道自己不受姬康喜爱,小孩子的心思本来就敏感,还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隐藏自己情绪的能力,所以姬康并没有发现姬天在他不注意的角落里越来越阴沉。
但是同为小孩子的姬越注意到了,因为每一次两人独处时,姬天都会阴狠的盯着他,像是在看什么仇人一样,让他害怕,后来他娘给他解释这是怎么回事,他还小,没有听明白,但是那些话却深深的印在脑海里,随着年龄的长大他也越来越知道两人之间矛盾的根源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