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昀跟佩西公没有说几句话,佩西公是出了名的老实人,心眼少,胆子小,总是做出一些不合时宜的蠢事,也难为他这些年有惊无险的躲过种种朝堂风波,偏安一隅。
柳昀跟他是父辈传下来的交情,向来不是怎么看得上佩西公,觉得他懦弱无用,如果不是小辈中出现了一个季非柏,两家的交情差不多也就到此为止了。
佩西公身形肥胖,脸上也是一团的肉,挤压着五官,身形如果缩小些,就像是一个大胖娃娃。佩西公知道在座的没几个能看得上只会吃喝玩乐的自己,包括面前的柳昀,所以就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找了个理由,让季非柏接着他往下谈。
佩西公左右看看,只是宴会上一个两个的全都装的跟正人君子一样,脸上戴着一张又一张的面具,笑得虚伪又恶心,偏偏他自己也不得不这样,最糟糕的是他还做不好,永远戴不好面具,也听不懂他们绕了不知多少个弯的话语机锋,只能傻笑着一直点头应和。
也是,人们都喜欢跟聪明人说话,他这种笨的,在这群人中间居然没有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已经是走了天大的狗屎运了,就别再贪图那么多了。佩西公看了一眼跟柳昀谈笑风生的独子,心里有些惆怅,自从他这宝贝儿子上了半年学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找到过作为父亲的那种骄傲感了,不给季非柏嫌弃的机会就已经用完了他所有的智商。
他已经放弃了像柳昀那样给自己的子女顶起来一片天,让他们孺慕,现在已经接受了这样无能的自己,只希望季非柏能够好好的,荣华富贵,名利地位,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他也没什么好贪图的。
佩西公做的有些无聊,正好秦越说大家可以四处走走,交流一下感情,佩西公就起身向他处走去。他也没有走的太远太偏,他有些路痴,一般来说,转过三个弯他就找不到原先返回的路了。
唉,难怪别人那么嫌弃自己,自己就没有一点拿的出手的,佩西公摇摇头,苦笑着想到,真难为季非柏有自己这样一个父亲,天天给他拉后腿还没有嫌弃过。或许是嫌弃过,只是自己过于蠢笨没有发现。
这样一想,佩西公更加忧郁了,自己真的不是一个好父亲,这么多年来,非但没有给季非柏排忧解难,反而一直拖累着他,嫌弃也不是没有道理。
环水居哪里都好,就是一点不好,回廊太多,弯弯绕绕的还联通在一起,佩西公算着路程,走了没多远,就拐了一个弯,然后回头一看,他突然发现身后有好几条岔道,他刚刚路过时一直想着事情,没有注意到旁边还有路,现在可好了,再一次成功迷路了,唉,自己又给季非柏丢人了,下一次再有这样的宴会,说什么都不能来了。
佩西公也不敢惊动太多的人,生怕丢人丢的太大,也不敢乱走,只好在原地在找了一个地方,倚栏而坐,在心里责怪自己。
季非柏跟柳昀说的尽兴,结果一抬头就发现自己的父亲不见了,一直维持着淡笑的脸上立即有些僵硬,险些挂不住笑,看看四散的众人,扭头对柳昀说道:“家父刚刚吃了不少的酒,现在怕是有些醉意,所以”
柳昀点点头,没再留人。季非柏头疼的找人问有没有见过佩西公,好在佩西公都是挑人多的地方走的,所以不少人都可以给出来明确的方向。
季非柏赶紧找了过去,心里有些不耐烦,明知道自己不擅长认路,还非要乱走,是嫌丢人丢的不够多吗?
走了没多远,就听见了他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懦弱,带着讨好的低声下气,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当上佩西公的,跟镇北公一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那些人的地位哪一个有他高?偏要一个劲的低三下四,也难怪那么多人都在背后耻笑他,
自己不争气,谁也拯救不了你,季非柏心里暗自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