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玖溪表示自己不想听,“既然说来话长那就别说了,我对你的陈年旧账不感兴趣,我只想要知道你认不认识那个枯瘦老头,知不知道他想干嘛,先说明一点我可不认识他,更没有得罪过他。”
鲤荷叹了口气,看着柳玖溪说道:“那人我认识,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他还活着,变化如此巨大,他现在的身份我也不知道,但是他会对你不利。”看到柳玖溪目光不善,又立即解释了一句,“他不是冲着我来的,是因为你。”
“我跟他可没有什么关系。”
“有,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身上有着他最想要的东西,那就是”鲤荷抬起手指着柳玖溪的眼睛说道,“你的眼睛全天下唯一一双的雾瞳。”
“你是说这双眼睛?”柳玖溪指着自己的眼睛问道,啼笑皆非的说道,“你是不是在逗我玩?我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只是后来服用了某种药,然后这眼睛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那神秘女子摇摇头,缥缈的雾气缭绕在她的面目上,柳玖溪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不过也能明显感受到她对自己所言的哭笑不得,心里有些不舒坦,不是因为女子的反应,而是关于自己这眼睛变化的说法是白堤坷告诉她的,药也是白堤坷找来的,如果真是像面前这神秘女子所说,那么白堤坷就有很大的可能是在骗她。
在心里,她一直将白堤坷当做自己的父亲的,她忍受不了白堤坷骗她,当然她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就完全相信这陌生人的话。柳玖溪问道:“那你说说这雾瞳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服用的药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但是我肯定一点,就是那药里面有一位药材名字叫做曼珠沙华,它对于常人来说就是剧毒,但是对于其他至毒却有着压制作用,而这世间好像是就剩下了一朵。曼珠沙华不是凡间物,据说是来自九泉之下,食用后自然会出现一些异于常人的变化,其中就有雾瞳。”
“雾瞳也沿袭了曼珠沙华的一部分特性,那就是通灵通鬼神。那人来找你就是盯上了你这一双眼睛,你可要当心了。”
柳玖溪觉得自己应该去做个尼姑或者去做个道姑,怎么平静的人生突然就掺和上了神神鬼鬼,按照这女子的说法,不出家都对不起自己这双眼睛。
“好了,我现在突然对你的身份很感兴趣,现在我要听你讲故事。”柳玖溪找了一块地方坐下,靠着冰壁,说道。
那女子似乎是笑了一下,柳玖溪看不真切,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了极轻的笑声。
“我叫鲤荷,鲤鱼的鲤,荷叶的荷,我本来就是孤魂野鬼一个,是风寒国人氏。”那女子绕着冰棺慢慢转着,复杂的看着躺在里面的身体,揭开了尚未愈合的伤疤。
她本来就是孤魂野鬼一只,机缘巧合之下,借尸还魂到了一个采荷女的身上,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采荷女本身也没有什么亲人,一直独自住在湖边,偶尔才集市一趟,跟附近的人都不是很熟悉。只要不让人发现她的异状,她就可以顶着另一个身份快活的活下去,偏偏碰上了宫里来人来选秀女。也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怕皇子迎娶大臣之女导致结党营私,互相倾轧,希望能为了朝堂稳定让各位皇子从民间选取正妃侧妃,可笑的是先帝还真采纳了。
这穷乡僻野的哪儿来的那么多女儿家,为了凑人数连已经是桃李年华的她都不放过,命运的齿轮就此转动,将毫不知情的人推向火坑。
下面的自然就是老套路,无非就是我爱你你不爱我,你爱我了我却喜欢上了另一个人,好嘛,后来就是发现另一个人只是单纯的耍着她玩的,话本子里写烂了的俗套剧情,偏偏真真实实的上演了。
到了京城她才知道这次秀女是给皇子选的,来自各地的的女子自然是用尽了心机手腕想要博得其中一位皇子回眸一顾。
“那你呢?看你也不像是一个爱慕荣华的人。”柳玖溪问道。
鲤荷苦笑一声,“你想错了,我也用了手段,你没法想象的恶毒。当时大皇子也就是现在的圣上喜欢上了某一个女子,那女子虽然眼神不太好,有些问题,但模样生的倒是精致,说话也是细声细气的,心肠也软得很,从不见她跟人急眼,连我们那些人中脾气最差的也没有跟她起过冲突,真的是太好脾气了。对着她那副懵懂恍若孩童的神情,谁都提不起来找茬的心思。”
这样的人谁会不喜欢呢?至少秦越就很喜欢,喜欢到了骨子里头,恨不能学习武帝来个金屋藏娇,将人放到心尖尖上护着爱着。当时先帝规定每个皇子必须选择一名正妃,两名侧妃,其他的倒是随意,身份也没有限制。
秦越真是爱那女子爱到了骨子里,怕她木秀于林,被众人群起而攻之,小心翼翼的隐瞒着心思,找了一只替罪羊,而鲤荷就是那个倒霉鬼,竟然相信了秦越在她面前所演的戏,错以为秦越爱她,满心欢喜的嫁给了他,做了正妃。
“他说他不希望自己的家里整天出现一些乱七八糟的糟心事,更不希望她们争风吃醋闹到他跟前让他烦恼,可笑我还一门心思的替他管理家务,努力扮演着一个所谓的贤妻良母,甚至还要昧着自己的心让他去他人处休息。”鲤荷笑容越发苦涩,缭绕在身体周围的寒气也飘忽不定,似乎要随时散去。
柳玖溪把玩着自己的青丝,不做评论,秦越对她还不错,她没办法昧着良心去说秦越不好,感情这事,对于鲤荷是不公平,但是站在秦越的立场上却是很能理解,柳玖溪自问自己也是个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人,没资格对秦越指手画脚。
鲤荷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内心所想,接着道:“我现在也想开了,要怪只能怪自己所托非是良人,瞎了眼睛。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对秦越不利,这么多年了,我都没有见他,现在只想再远远的看他一眼,看完之后,也算是了无牵挂了,可以干干净净的走。”
柳玖溪挑了挑眉毛,没有接这句话,而是说道:“然后呢?然后你发现他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