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玖溪自从与药误机分开后行程明显慢了下来,一方面是身体虚弱,受不得长时间的奔波劳累,一方面是柳玖溪不想要那么快从一个牢笼里跑到另一个牢笼里,就晃晃悠悠的走一程歇一段,全当作踏青春游了。
反正京城的事她就是走个过场而已,没她多大的事情。柳玖溪抬眼去看某个陡然开了窍的木头,伸手戳戳,“还有多远?”
“快了,还有半个时辰就到下一个小镇了。”莫孑说道,顺便递了一块糕点过去,“主子再忍忍。”
柳玖溪不耐的叹口气,她最讨厌赶路了,眼角余光瞧见神色木然的络笙,只好重复着说那句熟的可以吃了的话:“你义父节哀顺变,要不你回去看看他?”
“义父让我跟着圣女,保护圣女安危。”络笙依旧是那个答案,只是眼底的黯然暴露出她的悲痛万分。
柳玖溪向来不会劝人,再次闭眼假寐装作不知,自从幼时遭逢大变后,她就很少体会到这些极端的情绪了,悲伤也好,快乐也罢,都是淡淡的,例如她认为自己很在乎的柳,哪儿怕是柳拿着剑照着她的心口刺了一剑,她顶多神伤几天,伤好了后就会跟没事人一样提着剑砍回去,死了之后也不会掉下一颗眼泪。
她怀疑自己现在哪儿怕是看到秦桑死在她面前,她也流不下一滴眼泪,顶多就是有一点难受。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柳玖溪想的有些头痛,将过往抽丝剥缕慢慢捋顺。
如果不是看到了络笙,她根本就没意识到自身的这种情况,或许自己真像柳堆烟所说的那般冷血无情。
想来想去,她情绪变淡好像是从进了青阳教开始的,无论什么都提不起兴趣,除了莫孑。这些年她四处寻找秦桑与莫刹,不过是潜意识里不肯相信自己是个冰冷无情的怪物,想要证明自己是有感情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么多年来她才没有找九岐公候府的麻烦,在她内心深处,觉得当年的事也就那样,觉得自己应该恨,但是恨是什么感觉她却从来没体会过,或许在进青阳教以前有过。
柳玖溪越想越觉得青阳教就是魔窟,更加坚定了自己打死不回去的决心。或许她想的太过入神,脸上也带上了一丝咬牙切齿,莫孑犹豫了一下,靠近了一些,轻声问道:“主子可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
柳玖溪瞥他一眼,“你要是再莫名其妙的去踏个青,我觉得我的烦心事会更多。”
莫孑瞬间不说话了,不知过了多久,柳玖溪都快昏昏沉沉的睡着了,莫孑突然说道:“不会有下一次。”
柳玖溪动了动身体,想要睡得更舒服一点,听到这话微微掀开眼帘,向他那里倒了过去,果然被一个坚强有力的臂弯搂住了,舒舒服服的躺到了莫孑的腿上,“什么时候石头也会开花了?真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