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桑只是坐在那里一个劲的抿茶,也不解释,只好自己上前去说:“长公主请了一道圣旨,说是……要封我为平妻。”
柳昀眉头狠狠一皱,看向秦桑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戒备与怀疑,“你真有这么好心?”
“这是我们之间的交易不是吗?”秦桑掩唇咳嗽了几声,本就没几分血色的脸更是白上了几分。
交易?苏芷娘疑惑的看着柳昀,柳昀却移开了目光,暗地里却握紧了她的手,却是对秦桑说道:“身体没好就别再乱跑。”
秦桑抬眸,憔悴的脸上似是要勾勒出一抹笑意,但最终也没有成形,“你也知道我身体不好啊。”
秦桑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看着躲在门口怯生生的玖溪说道:“府里嘈杂,我打算搬去鸡鸣寺修养一段日子,正好给那个命薄的孩子上柱香,祈祈福。”
“都说那是个意外了你还想怎么的?让芷娘给他偿命吗?”柳昀觉得秦桑提到那个流产的孩子就是在讥讽他,表达内心冲天的怨气,本来稍有软和的态度立即恶劣起来。
苏芷娘暗地里扯了扯柳昀的衣角,状似不经意的说道:“玖溪在呢,别吓着孩子。”
柳昀冷笑一声,像是被提醒到了,“既然去祈福,就带上玖溪,身为一母同出的长姐,怎么着也要上柱香吧。”
秦桑对着苏芷娘笑了笑,只是笑意未曾抵达眼底,里面满是一片凄清,就像秋天里残荷枯草,“你不提醒我也要说这件事呢。”
明明这话是对柳昀所说的,苏芷娘却只觉得是对自己说的。
秦桑站起身侍弄了一下衣物,就施施然走了,“玖溪,我们回去。”
两人走的远了,苏芷娘依依稀稀的还能听见柳玖溪脆生生的声音:“娘亲,我们在哪儿里住多久啊。”
住多久?苏芷娘没听见秦桑的回答,或许她本来就没有出声。
苏芷娘内心藏着个惊天大秘密,谁也没告诉,但是秦桑猜到了,这让她寝食难安,为了拔去这根肉中刺眼中钉,就容不得她下不去死手了。
她心里暗自打定主意,没想到她的儿子柳漄却来求情,说:“路途遥远,玖溪身体病弱,怕是受不了折腾,希望二娘可以劝劝爹,让玖溪留下来。”
“漄儿有心了,我会劝劝你爹的。只是你也知道,玖溪沉默寡言,与我们都不太亲近,长公主又同意带走她,只怕是你爹那边好说,玖溪那边不好说。”苏芷娘一副苦恼的样子,拉过自己的儿子,细细擦去他额头的汗渍,“这事儿我会上心,你爹正在气头上,你可别去烦他。”
“孩儿知道了。”柳漄点点头,没看见苏芷娘眼里一闪而过的暗霾。
秦桑走的那天艳阳高照,是个好天气,柳玖溪也跟着,被秦桑拉着上了马车,柳昀领着柳漄去了军营,所以只有她带着柳堆烟送行,浩浩荡荡的百来十人堵在门口,看着好不壮观。
秦桑看了看人群,全是她此行的仆役,“妹妹有心了,可惜我用不上这么多人,侯爷也说节俭,就都撤了吧,我找好了一个车夫了。”
“呵,你种了那么多的奇花异草不知浪费了多少银线,现在装给谁看!”柳堆烟嘲讽道。
苏芷娘连忙给秦桑赔笑,还不待她开口,秦桑就一副不想再多说的样子喊了一声:“莫刹,走了。”说完就拉上了车帘。
苏芷娘看见一个头戴斗笠,低着头遮掩去整张脸的人上了马车,低喝一声,挥起马鞭赶着车就走了。
那绝不是个普通人,苏芷娘盯着马车远去的影子,心里暗想到,或许这个就是秦桑隐藏起来的杀手锏,不过就算不是普通人又如何,那么多的人都不是吃素的。
太阳明晃晃的挂在人们的头顶上,却暖不热心里阴暗冰冷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