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孑不仅弄来热水姜汤,而且还端来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将已睡得迷糊的玖溪叫醒,全不顾玖溪皱成一团的脸,“主子,该喝药了。”
“你从哪儿弄得药?”玖溪被浓烈的苦味刺激的睁开了眼睛,一看那黑乎乎的药汁,立即知道这是她原先的药方子,整张脸皱成了一团,扯过被子蒙住头,闷闷的说道:“我不要喝药,不要。”
“主子主子要是喝药,我以后给主子唱歌。”莫孑皱眉想了一会儿,纠结的说道。
柳玖溪一听,瞬间掀了被子,瞪了他一眼,“不许反悔!”说完之后恨恨地接过,紧闭双眼猛地一仰头喝掉了,并顺手接过莫孑递来的蜜饯。他们带来的药早在三天前用完了,亏得当时她还高兴着终于不用吃药了。
莫孑又倒了杯水递给她,淡淡道:“我去厨房时,听到下人说有人送来了秋梧草。”
唔,秋梧草珍贵的很,没几个能拿得出手,这个人大约是季非柏吧。玖溪咳了一下,倒在床上,“莫孑,你胆子够大的,敢在九岐公侯府偷盗!”
“属下知罪,请主子责罚。”莫孑淡淡道。他想跪下请罪,却只做了一半动作,又直起身体,这衣服,是主子一针一线缝制的,花了不少心思,怎么能弄脏?
罚什么?玖溪看了他一眼,永远都是这句话,有本事你再加句怎么罚啊,不过此次有进步,居然知道不跪了。
“你现在可不是奴隶了,不用动不动就行那些规矩。”对上莫孑黑沉沉的眸子,玖溪有种错觉,好像自己的一切小心思都被看透了,心中不由一跳。
“出去出去,我要沐浴。”柳玖溪催促道。莫孑收了东西,又放好热水,就去院门口守着了,然后想起来马上到中午了柳玖溪还没有吃饭,就又去厨房了。
柳玖溪很快就洗完了,换好衣物,扯了一块布巾擦着如瀑般的黑亮青丝,顺口喊道:“莫孑?”
屋里院外无人应答,深藏在心底的恐惧瞬间被放大,柳玖溪脑海里名为理智的那根弦蹦的一声就断了,慌不择路的就撞开房门跑了出去,声嘶力竭的吼道:“莫孑!”
莫孑远远地就听见了柳玖溪撕心裂肺的声音,心中慌乱,抄起轻功就赶过去了,刚进院子就被柳玖溪抱了个满怀,好在他反映的及时,将那碗粥举了起来,“主子?”
“没事儿,就是喊着玩的。”柳玖溪勉强平息下急促的呼吸,闷声道。
莫孑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动了动,终究还是在原处没有抬起来,“屋外冷,主子进屋吧。”
柳玖溪这才惊魂未定的离开了莫孑的怀里,“以后不许一声不吭的离开。”
“是。”莫孑清晰地看见了她眼里还未完全褪去的慌乱,试着去安抚她内心的不安,“属下不会离开的,如果有一天主子找不到属下了,就待在原地,属下一定会找来。”
莫孑已经习惯了,柳玖溪很没有安全感,不仅如此,她还常常半梦半醒间喊他的名字,有一次他出神,回答的慢了一瞬,柳玖溪就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脸惊恐的就要向外面跑。他安抚了好久柳玖溪才安静下来,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袖缩在他的怀里,死活不肯去床上。
柳玖溪轻轻“嗯”了一声,走进屋里,简单的擦洗了一下,重新钻进被窝里,柳玖溪攥着他的衣袖做出一副蛮横不讲理的样子,“不想动。被窝真暖和,谁都别想让我离开被窝。”
莫孑瞧了眼凉了些的粥,道:“我喂主子。”
玖溪顿时眉开眼笑,孺子可教也。可惜她天生与这里犯冲,每次只要一高兴,立刻就有人碍她的眼。
饭没吃几口,门就被敲响了,“二小姐,下仆宅梧。”
莫孑将刚夹起的菜放到碗里,像往常一样隐到了房梁上。
玖溪瞪了他一眼,做出个口型:你就这么见不得人?莫孑却直勾勾的盯着房梁,貌似什么也没看见。
“莫孑。”玖溪喊道,全不顾房门外猛抽气声,“去开门。”
莫孑不能装听不到,并且那个下仆也知道了自己在主子的闺房里,装也没用。
莫孑只能去开了门,侧了侧身子。宅梧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未见礼,直接抬脚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