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你还不是早就准备好,过不了一年半载就要走了,你打算多久回来一次,一年还是半年,我能保证我等你,你能保证你自己在这三四年里不变心吗,你能保证你到时候毕业了真能回来吗?”楼薇认为,说到这一点,他是根本也从来没有为自己考虑。
这边儿和自己粘粘糊糊,一方面并没有停下走的脚步,谁知道自己真的等他几年,他会不会有新的理想和安排,这确实让楼薇非常不安。
楼薇越说越激动,说好的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然后分手,留个美好印象呢?这怎么全是抱怨?
原来是这事,他说出来自己就放心了,权恒终于从她话里找到了突破口,自己也是很冤枉的。
“你以为我没有考虑到吗?不然前两天我给你报名的是什么班?就是让你去考雅思的呀。我早就做好了计划,让你和我一起走。”
楼薇一愣,是了,他这一说,确实是,楼薇有着一瞬间的软弱,眼睛热热的,但很快清醒过来,假如世事这么简单,人世间还有什么苦难。
让自己的话又冷了冷,也暗暗捏紧了自己的心:“你不是稳重成熟吗?怎么这么天真?别说一年对我来说天文数字的费用,就只考过去这一项,以我的学习力,怕是三五年也不一定能行吧。”
权恒还是想岔了去,在走到学校大门口时,停住了脚步,她只是担心这个的话,自己就放心了,说话都有点献宝似的试探:“这一点我早就想过了,实在不行,可以办个旅游签证,可待的时间也很长的,或者你在那里生活久了,语言这个东西,就不用刻意的学习,甚至你更笨一些,还是考不进,总还有亲属移民这一项。随便选个什么样的学校,都可以的呀。”
原来他真是这样幼稚,楼薇分不清此时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要说是感动的想笑,这个笑却变成了冰,一桶一桶的灌进心里,冻得整个人都麻木了。要说是酸楚,这种酸又带着热冲进了鼻腔,闷闷的发散不出来。
从电话那头的沉默中,权恒感受到的是不信任。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花的钱你慢慢还就是,只问你想不想和我在一起?”不就是为了她的尊严,要在金钱上面明算账吗,对于自己来说,这一点儿都不重要。
果然两个人根本就不在一个维度上。在于他只是想与不想的选择问题,条条大路通罗马,随便选一条就是,而自己却爬过崇山峻岭,也见不到他早不屑一顾的那一层风景。
楼薇放弃了解释和争辩,算了,怎么样的分开方式,结果还不都一样,不如快刀斩乱麻。
今晚一点风都没有,那条通往外面的路,被灯光照得更显高高低低不同,而路边的树,叶子都没有动一下,蝉鸣己起,今天确实有点闷。
楼薇使劲抽了一口气,缓缓说:“凭什么你要替我做主,这几年我也受够了,任何一件事情,你都没有征求过我的意见,你知道我是想还是不想。”这样伤人的话,由自己来说。
抱了那么大希望,甚至语气还有些低顺,他权恒什么时候这样过?等到的她这句,权恒没想到,最起码应该是惊讶和感动呀,这种落差,击中权恒的心,一下子被打落在地一般。
“我以为起码你也想。”话说的有气无力,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人也滑坐在了树下的长椅上。
紧接着更伤人的话也由电话的那头传了过来:“分手而已,说这么多干嘛。”
是呀,自己也想,也梦到过,那个目的地,然而通往山上的路,却不是这一条。
挂断了电话,心仿佛被抽走一样。楼薇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宿舍。
学校里大部分路灯都熄了,连面都没有见,通过电话就做了最后的了断。权恒在月光下,也不知待到什么时候,不知道自己是气愤还是忧伤,她说分手而已,是呀“而已”多么小小的一个事情,天蒙蒙亮的时候,他带着晨露,回到宿舍,几天都没有去上课。
设计比赛的奖金,竟然有五位数之多,这是除了名誉之外,最大的实惠了。
对于自幼儿园开始就各种奖励不断的权恒,并不稀奇,此时他更多的反而是感慨,偏偏是自己平时根本就不屑的,成了失去的原因之一。
舒朗却觉得,假如自己能够胜出,这是自己通过努力得到的第一笔巨款,应该好好筹划用在哪里。
简繁却泼他一头冷水。
“你自信能赢得过北建和东大那些极尽妖孽的人们?”
叶宗磊早就知道舒朗兴奋的来源还有一点儿。
两年前追求人家,铩羽而归,而最近却偶然听老乡何承承说,似乎,他们已经分手。
只要能在决赛中把他比下去,到底得什么名次,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甚至于人家到底有没有分手也不重要,只是在对方面前扳回一个面子罢了,只要是赢了,那就是新闻系的那个女生不识货喽,当然会转过头来能更好。
或许舒朗有这种潜意识,他自己并没有真正的想透,对胜利的渴望,却如叶宗磊所想,前所未有的强烈。
决赛的评委阵容,是这些参赛学生没有想到的。业内有名望的设计师,竟然有大半。看来今年对新生代力量的重视空前。
周五这天,设在东江大学的主赛场评委办公室,坐着全体评委,其中一个粗眉细眼的中年男士,气质最为突出。
若是说他有着不俗的气场,怕是以貌取人了,没有老教授的学究气,反而有艺术家的,潇洒蕴籍,这应该算是建筑设计艺术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