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摇摇头,良言难劝该死的鬼,随你吧。
天字号房门一打开,浓郁的脂粉气扑鼻而来。
李斯尚未进去,就连打了几个喷嚏。
严东楼早就站起迎了上来,李斯这才看清,除了他,还有两名花信女子。
一个是汐浣仙子赠鞋时,曾有一面之缘的玉楼春老鸨孟玉楼。
另一个生得娇小玲珑,盈手可握的纤纤粉颈上偏生挂着一串西洋大珠项链,白玉圆脸上笑意盈盈,两道弯弯杨柳细眉似拒还迎。
唇不点而自绛红,肤未搽直透光亮。
好一个洋娃娃般的粉嫩美人儿!
李斯不由多看了两眼,这女子好生白腻,竟比我那雪玉白碗也不遑多让。
严东楼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得意一笑,“啪”甩了李外传一个耳光,“我把你个混帐东西,给李公子下拜贴时,我专门嘱咐你,一定要请李公子携家眷同来,你是怎么传话的?”
李外传捂着脸,懦懦着哪敢吱声儿。
李斯眉头不为人察的轻轻一皱,你个纨绔这又唱的哪出戏?
若不是为了配合武二,我焉会赴你的约!
你主动约的局,可不能让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给搅了,害武二空跑一趟事小,关键不能弱了他杀你的心气儿。
当即微一拱手道:“严大官人客气,外传兄确实有把话带到,不过,李某尚未娶亲,是以并无家眷。”
“不是吧?”那白玉一般的女子突然插嘴道,“我可是听说,薛仙姑早已成了公子的暖床丫头。难道,暖床丫头就算不得家眷吗?”
李斯不由再次打量起了这白玉般晶莹的女子,你谁啊?宝丫头算不算家眷,岂是我自个儿说了算的!
不过,她应该跟宝丫头极为亲近。要知道,一般人要么称呼薛姑子,要么喊声薛道姑,叫薛仙姑的,她还真是蝎子尾巴——独一份儿。
心思电转间,李斯直接问了出来,“你是……”
白玉女子微粉着脸低下了头。
孟玉楼扑哧一笑,“宝瓶巷花子虚花家小娘子李瓶儿。”
花子虚?
根据书上描写,李斯刹那间知道了她是谁。
西门庆,或者说严东楼的第六房小妾——李瓶儿。
书上说她五短身材,原来却是娇小玲珑,难道古时候都是这么夸人的?
李斯再次看向了严东楼,连搬出自己的两房小妾,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迎着李斯探询的目光,严东楼稀疏的扫帚眉一挑,“我可是听说,汐浣仙子今晚刚刚当众宣布,非李公子你不嫁。为此,还引得那帮书痴在畅春园闹事儿。而通古兄却说并无家眷,莫非,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可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还有这事儿?
李斯有些惊疑,我猜中了字谜,那汐浣仙子不但未曾露面,反倒以破鞋辱我,她居然会当众宣扬此事?
孟玉楼当即站起,“我这就去请陈大家!只怕她知道李公子在这里,连鞋子都跑掉了也说不定呢。”
李斯连忙阻止,“不敢劳烦孟老板!射没射中,我都不敢确定,没得蹭一鼻子灰。”
严东楼两眼放光,“去,如何不去!辛苦楼儿跑一趟,快去快回。”
对于这名冠京城四美之首的陈渔陈大家,李斯固然不想让她这不认不识的人涉险,可内心里又着实想见识一下,是以不再拦挡。
二人谦让着分宾主落坐,李瓶儿突然抬起头来,“敢问李公子,仙姑可还好?”
李斯抬头扫了严东楼一眼,若不是你这纨绔多事儿,说不定我这会子正跟宝丫头蜜里调油呢。
于是西北风刮蒺藜,连讽带刺地勉强回道:“好,托严大官人的福,好着呢。”
严东楼浑然不觉,自顾自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说起来,李小娘子与薛家还颇有渊源呢。”
“是的,是的。”李瓶儿飞快接上,“我那小姑子——袭人,当年可是贾家老二,也就是仙姑夫婿的贴身丫鬟,可惜就是福分薄了。”
“什么?”
李斯大吃一惊,这怎么又跟袭人扯上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