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钗心中酸涩,眼圈儿又红了,“以后再没有二爷,再没有了。”
莺儿更糊涂了,“他还真把你休了?我找他说理去。”
说着就往外跑,李斯连忙闪躲,结果巧了,两人躲顺方向,立时撞了个满怀。
莺儿素来晕血,一闻到李斯身上浓郁的血性味儿,不及弯腰,檀口张开,已是吐了李斯一身。
她赶紧上前,连连道歉着用手往下划拉。
再看到李斯一身血衣,又是一大口喷出,溅了李斯满身满脸。
何诗碧看得拍手直笑,“莺儿姐,你这欢迎仪式可真特别!”
莺儿?
她就是薛宝钗的陪房丫头,心灵手巧,会打络子的黄金莺?
好俊的丫头!
你,也是我的了。
李斯将恼怒收了回来,柔声道:“没吓着姐姐吧?”
“你谁呀?”莺儿被踩了尾巴的猫般跳开,“少套近乎!一个爱喊姐姐的还不够乱?这又多了一个。”
薛宝钗连忙阻止,“莺儿,不得对主人无礼!”
主人?
莺儿再打量下李斯,又呕吐起来。
好在这回李斯闪得快,才没被喷在身上。
狼狈样儿逗得薛宝钗勾了下嘴角,郁闷稍稍去了几丝。
“莺儿,你先进屋。”
等她跑远,薛宝钗方道:“公子请稍等,容我打开中门。”
李斯被那酸腐味儿熏得直欲作呕,抬腿几步迈进门槛,“咱家没么多讲究。随性,随性就好。”
薛宝钗见他已经进来,只得作罢,“公子请跟我来。”
李斯走了几步,见何诗碧并未跟来,而是扒着门框朝里瞅,招呼道:“碧儿,愣着干嘛,进来呀!”
何诗碧丹凤眼偷瞄薛宝钗,“我……我不敢!”
“公子要你进你就进,难不成还得八抬大轿请你?”
薛宝钗说完即后悔了。
只有明媒正娶的大妇,才有资格坐八抬大轿。
没想到,她一语成谶,到最后自己只落了个遁入空门。当然,这是后话。
何诗碧吐下舌头进来,乖巧地将门关了,小跑着追了上来。
过影壁,越垂花门,眼前豁然开朗。
李斯被呕吐物熏得不要不要的,见前方果然有一泓三四亩的碧水,二话不说,跑上前,一个猛子扎了进去。
薛宝钗看着折断的荷叶,心疼得直要落泪,只好忍痛转过身去。
何诗碧打量着仅有的了了几蓬花丛,虽是盛夏却尽显光秃的院子,“宝姐姐,你还真把那些碧萝烧了?”
薛宝钗正生闷气,哪会理她。
何诗碧也不以为意,饶有兴致地看着李斯在池塘里翻飞,不由花痴起来,不愧是我恩公,洗个澡都那么好看!
李斯寻了莲叶深处,褪去衣衫,浆洗起来。
才搓了几把,猛地反应过来,我都有暖床丫头了,还用得着自己洗?
“宝丫头,家中可有替换衣服?”
又是一声宝丫头。
薛宝钗心头更恼,还真把这当自己家了?
待要说没有,又怕他会祸祸更多的莲叶,只好忍着气道:“这倒是有,不过是为宝玉准备的。公子若是不嫌弃……”
“无妨,我与宝玉如兄弟似手足,他的衣服当然就是我的……”
薛宝钗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