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对于一个患中风的老人来说,这样的药量刚好致人死亡,但是也许他没有死中途出了什么意外,所以李尚的第一致命伤才会是脑部。”
朴尚源没说话,他现在还是有点一知半解,好像真相就在眼前,但是也需要通过后续的解剖,推断才可以。
柳法医用解剖床上的水管,将尸体颈部的血迹冲洗干净,颈椎骨的断面很快露了出来。
而这时,朴尚源注意到了一个细节:“您看尸体大腿内侧的线条状锐器伤,像不像手术刀造成的?”
柳法医顺着朴尚源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接着他用手掰开伤口仔细地观察伤口的切面。
“嫌疑人使用的工具很锋利,不排除是手术刀。”
她说完又从工具箱中拿出一个物证软标尺贴在伤口之上。
「十厘米。」
一个伤口测量完,接着换另一个。
「十点一厘米。」
「十点二厘米。」
「十厘米。」
……
法医将大腿上所有的伤口丈量一遍,放下软尺说道:“从伤口的切面来看,嫌疑人肯定不是使用菜刀完成这些切割伤,因为菜刀的锋利度达不到,这是其一。
其二,从伤口处不难看出,嫌疑人在切割的过程中,有按压的习惯,这就排除了刀片的可能性,因为刀片的另外一侧也很锋利,使劲按压的话,会造成自伤。
其三,嫌疑人的切割手法很熟练,伤口切割得如此精准,连我都自愧不如,这种手法或许只有优秀的医生才会有。结合伤口切面的特征,我个人也倾向于手术刀。”
「嫌疑人会不会跟您是同行?」朴尚源很好奇这一点。
“凶手是法医的可能性不是太大,因为尸体解剖的伤口要比这大得多,嫌疑人能划出如此精确的切割伤口,可能是因为他经常做某种外科手术养成的习惯。”
“乳胶手套、手术刀、娴熟的切割手法,那嫌疑人的职业不就是个医生吗?”
而且从现场不难看出,嫌疑人跟死者之间肯定有莫大的仇恨,否则不会用这种极端的手段作案,只要有仇恨,那就能说明是熟人作案。
咱们只要查查在死者的生活圈中有没有医生,如果这个医生跟死者有矛盾,那就基本可以破案了。
朴尚源言辞激动地逐条分析道。
“但这只是我们的一种猜测,换一种思维,万一凶手有强迫症呢?他就喜欢将伤口切割成一样的大小,怎么办?而且乳胶手套也并非医生专用,是不是?”
「这……」法医一盆冷水泼下来,朴尚源有些语塞。
“所以,现场分析只能是一种辅助手段,不能先入为主,咱们还必须找到足够的定案证据才能准确地定性。”
「嗯。」
办案讲究的是证据,不是空想的推理,朴尚源有些着急了,他也有点先入为主的想法,不过看样子嫌疑人的手法高超,这是那两个女人所无法比拟的。
“要知道,咱们的每一个结论,都有可能让刑警队的弟兄们跑断腿,所以我们务必要找到现场的客观物证。”
法医生怕打击朴尚源的积极性,又补充了一句。
「明白。」
出了国科所,朴尚源回到检察厅,时间已经来到四点五十多分,顾不得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