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冬天格外寒冷,相比于其它季节的水草丰美,生机盎然,完全是另一番景象,北风萧瑟,枯草连天。天上盘旋的苍鹰即使飞的再远,也很难找到一只可以果腹的猎物。突然,它看到了地上有一只肥羊,正在吃着干草,周围没有猎人的痕迹,可能这是哪个牧民放牧遗失的吧。苍鹰在空中变化了一个姿势,像一只离弦的箭一般俯冲了下来。就在它的爪子抓住肥羊的一瞬,一只手从羊的肚子下面突然伸了出来,牢牢的抓住了它的两个爪子。
“将军,这是一只才刚刚成年的苍鹰,属下幼年的时候曾随家父学过熬鹰的本事。给我半年的时间,可以把它训练成一只可以观察敌情,递送情报的猎鹰了。”说话的人叫马鸣,是白马义从的一员,也是夏侯兰的亲兵。由于这两日夏侯兰减缓了在草原上劫掠的速度,今天整整一天都在休整,所以马鸣才有时间去捕捉苍鹰。
夏侯兰一看,不由表扬道,“好样的,如果真能训练出来,我一定禀报赵将军,让他好好的赏你。”稍微一顿,接着对马明说,“我们也修正了快两日了,告诉弟兄们都紧张起来,估计最迟明日,乌桓峭王王妃的部下就会找到我们。到时候一定让他们有来无回。如果明天再不来,就说明敌人已经怕了我们,估计早就派人通知乌桓峭王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后日一早我们启程南下。”
“诺!”马鸣下去传令,夏侯兰却陷入了沉思,到底用什么办法能用最下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呢?
哈赤领着一千五百乌桓骑兵根据牧民提供的情报,只用了不到两天时间就找到了那些可恶的汉人。似乎是老天保佑,这些该死的汉人不仅没有发现乌桓的骑兵,而且还在帐篷前的空地上点着篝火,吃着肥羊。从远处看去,共有几十个大帐,围成了一个圆形,那些可恶的汉狗应该都在这里了,哈赤狞笑了一下,今天就叫你们全军覆没。
其实哈赤之前根本没有想过要夜战的,但是今天的机会太好了,汉人全无防备。只要一个冲锋,就可以让把他们杀光,这样的机会不好好利用实在太可惜了。所以哈赤果断的下达了命令。当骑兵冲锋的时候,马蹄扬起的尘土,以及大地的震动惊动了正在吃着肥羊的汉人。之见他们到处乱跑,大呼敌人来了,却还没有找到马匹,没有整理队形。哈赤知道只要冲过去,这一仗将是一边倒的屠杀。
就当哈赤已经准备迎接胜利的时候,冲在最前方的骑兵突然马失前蹄全部掉入了汉人早已挖好的大坑之中。汉人果然诡计多端。难道小小的陷坑就能阻挡我们进攻的步伐,“传令,向两侧迂回。”
哈赤的骑兵刚刚分开,就受到了密如箭雨的射击,他甚至都没有想明白刚才混乱的汉人为什么一下变得沉着冷静下来,就有好几支弩箭飞过了他的耳侧。而且敌人的弩箭射速之快,频率之高达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有两百多人坠马倒地。而这坠马的人再一次扰乱了队形,影响了骑兵攻击和变阵的速度。
就是这一迟缓,又是一阵连射,更多的骑兵翻身落马。哈赤一下有些发怒了,汉人太狡猾了,难道这里的营帐只是一个陷阱?不过随即又放弃了这个想法,就算是陷进,汉人一共只有五百骑,难道还想包围我们不成。“冲进去,给我冲进去,给我杀光这些汉人。”汉人的弓弩虽利,毕竟不能持久,不一会儿功夫哈赤带领一千多人冲进了汉人的营地之中。刚才抵抗的汉人只有大约一百人骑上战马仓皇逃跑,剩下人应该都在帐中吧。哈赤心说,看你们跑得了多远,我先杀了这些没有逃跑的家伙再说。当乌桓人的钢刀准备收割汉人的头颅的时候,却发现每一个帐篷里都没有人,而是堆满了干草。
干草?“不好,快撤!”哈赤的“撤”字还没有喊出,就有无数火箭飞来,引燃了干草。哈赤的一千骑兵一下陷入了火海之中。只听呼哈声,求救声,被烈火焚烧的痛苦之声不绝于耳。机灵的乌桓人迅速找火小的地方企图逃出,但他们刚刚逃出,就发现营帐四周都是汉人的骑兵,白衣白马白盔白甲,居然都是不可战胜的白马义从,而且足足有五百人。
乌桓人知道退后是烧死,冲上去可能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就拼命的冲了出去,但是白马义从的长矛和弯刀从来不是吃素的。他们看着冲出来的乌桓骑兵,就像看着一个已死之人一样。
一个时辰之后,夏侯兰带着五百白马义从打扫战场,空气中到处都是烧焦尸体的味道。这一仗,夏侯兰让一百人用五百张弩连射,消灭了乌桓骑兵三百多人;陷坑和大火烧死的乌桓人有五六百人,剩下的冲出大火的乌桓人,全部死在了白马义从的长矛和弯刀之下,无一幸免。
夏侯兰带着五百骑兵取得了完胜,只有两人阵亡,三十余人受伤。
现在该是南返的时候了,夏侯兰让大家每人扒下一件牧民身上的衣服,改换了五桓人的服装,然后一人双骑全部南下。
当一千五百乌桓奇兵全部阵亡的消息传到乌桓峭王王妃的耳朵里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以后的事情了。派去斥候见到的是一千多具烧焦的或没有烧焦的尸首,没有一个活口。对这五百汉人骑兵的恐惧已经笼罩了整个王帐和乌桓峭王辖下的各个部落。
王妃马上下令派信使去渔阳找乌桓峭王大人报信,要峭王大人火速回援,否则王帐将不保,部落将灭绝。然后果断下令,王帐向西迁移,直到与难楼大人的边界相连。征召两千牧民为乌桓勇士,与现在的五百乌桓王帐卫士组成直属于王妃的卫队,保护王帐的安全。
为了保证安全,王妃派出的信使共三队,走不同的路线,每队五人,一人三骑。信使用了最快的速度,在不到五天的时间赶到了阎柔的大营。
阎柔正在帐中总结今天强攻的失误之处,并且安排明天的攻城部署。突然有卫兵来报,有人自称是乌桓峭王王妃的使者,特来送信给峭王大人。
峭王的脸上有些不自在,看了一眼阎柔,“阎司马,那我先告退,处理完族中的事务,再来与司马大人相商明日攻城之事。”
阎柔拉住峭王,“峭王有事本应自行处理,只是我们几家联军共同讨伐公孙瓒,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也是大家的事情。如果峭王大人不嫌弃,我们也可以为峭王大人分忧吗?”
峭王暗骂阎柔多事,说道,“既如此,那么有劳司马大人了。给我叫送信的人滚进来。”
只见来人慌慌张张,也不抬头,也不看帐中有多少人,进来就喊,“峭王大人不好了,不好了。不知哪来的汉人在大人的草原上作孽,十天工夫,烧了我们二十多个部落。王妃派哈赤将军前去交战,竟被那些汉人给杀的全军覆没。大人啊,现在大人的基业眼看不保,那些汉人一旦杀到王帐,那么王妃还有王帐的几百卫士,大人多年来积攒的金银财宝就都被汉人夺去了呀。”
“啊呀,有这等事,你说的可是真的?若有半句假话,小心我把你抽筋扒皮。”乌桓峭王说着,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下阎柔,毕竟现在渔阳在阎柔手里,除了他还真没有其他汉人能通过渔阳,到达草原。
阎柔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看来消除乌桓峭王的疑虑才是最重要的。“你说那些汉人有多少人,做什么打扮?”
“打扮倒不曾记得,只是记得报信的探子说这些人都是白衣白甲,胯下的战马也是清一色的白马,没有杂色。人数吗,大概是在五百人上下,也是听别人说的。”来人说道。
白马义从,阎柔和乌桓峭王同时喊了出来。原来这五百骑兵去了草原,难怪自己排除的斥候和巡逻队从来没有见过他们的踪迹,原来他们去了草原。
乌桓峭王听到这儿,知道这五百白马义从绝对有对搅乱草原,攻破王帐的能力。看来必须得马上启程,回师草原才行,如果晚了那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积攒的家业就毁于一旦了。“乌桓峭王听完就要辞行。
阎柔一把拦住,“峭王大人,如今潞河北大营城破在即,我们只要再使把劲儿,那么最多三日,此成必破。现在离开岂不前功尽弃?”
乌桓峭王也是一声叹息,“司马大人说的道理在下都明白,只是在下家底甚薄,一旦王帐被攻破,牧民被杀光,没有十年的时间决计不能恢复。司马大人刚才也说,潞河北大营转瞬即破,现在又有这么对兵马在此,不差我这三千来人。等我回草原收拾了这些白马义从,再回来相助司马大人不迟。”
阎柔说道,“你可知道赵云排除这五百骑兵肯定是早有预谋,目的就是要引峭王大人您回草原啊。战场的关键分兵是大忌。峭王大人只需与我再合力攻击两日,到时候城破,整个潞河以北都没有公孙瓒的势力。那几百骑兵肯定不攻自破,或者到时我发两千兵马相助峭王大人绞杀这些骑兵。只需在等两日,一切皆揭分晓!”
那乌桓峭王却不愿意,“阎司马说的轻松,只是死的不是你的族人。我意已决,现在就启程,赶回草原,一切还能干得上。”说完也不理会阎柔,除了大帐,自去安排本部人马准备启程。
乌桓峭王带了五千人来相助阎柔,如今剩下的仅有三千余人。乌桓峭王带了兵马,取了给养,大军迅速开拔。到王帐路上最快也得五六天,乌桓峭王也是心急如焚。
乌桓峭王带军出营的时候,夏侯兰和五百骑兵隐藏在阎柔大营不远处的山林里,看得一清二楚。乌桓峭王带兵退回草原,那么这周围魏救赵,调虎离山的计策就算成功了。现在也该回去和赵云将军会和了。就在夏侯兰准备带着骑兵趁夜色偷偷潜回潞河北大营的时候,乌桓峭王手下无意间的一句话“奶奶的,阎柔营中放着那么多的粮草,我们却只拿这么一点,便宜阎柔那家伙儿了。要是依着我,狠狠的抢他一笔才不算亏本”却让阎柔改变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