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蕾咔吧眼睛看着入睡的陈默,直到天色大亮才叫他起来。
把偷来的车开进了一条臭水沟,陈默背着大包带苏蕾在H区的大街小巷转悠。
他迫切需要个地方修整。
手机没电了,子弹卡在肉里一直作痛。
终于在一个大大的亚克力牌子面前,陈默停下了脚步。
他找到了印象里那条巷子。
螺栓巷。
巷子狭拢逼仄,有很多家招牌都没有的机械作坊,磁条电锯的声络绎不绝,电焊条的味儿刺鼻熏人,身无长技只能吃卖肉饭的姑娘们蓬着头发,睁着惺忪的睡眼在抽烟,花裤衩迎风飞舞。
孩子光着屁股满街乱跑,可能还会遇到个秃顶老头慈爱的塞给他一块糖。
没准那就是他爹。
房屋出租的广告到处都是。
这儿不缺房子,也不缺穷人。
陈默选个了靠街边价格亲切的‘小区’。
五层集装箱摞成的铁皮房用简易电梯串联在一起就成了楼,四五栋这样的铁皮楼挤在一块,拿铁皮当围墙一圈就成了小区。
院子里几个四十多岁的老娘们正在打扑克。
顶着一头卷发棒的大妈神气的很,叼着烟卷瞄了一眼陈默和苏蕾就低下了头继续出牌。
PIAO客一条街,什么样的组合都有。
大汉加萝莉也没多新奇。
“一百一月,有水有电,押一付三。”
陈默抵了根烟过去。
“最好空间大点,能放俩床。”
包租婆接过烟。
“那就顶层,一百二。”
“没身份卡。”
“不用身份卡,有钱就行。”包租婆在牌堆上摸出张3点:“哈哈哈,庄家21点通吃,拿钱拿钱!”
陈默看了眼屋顶,从包里点了五百块钱放到了桌上。
“不找你钱了哈,多二十当钥匙的押金。”
“……”
包租婆从钥匙串上取下一把钥匙,上头贴着数字,那是房间号。
坐着电梯上了五楼,陈默有点头大。
屋里没有厕所,自来水在院子的白铁皮水箱里,屋里只有最简单的铁皮家具,两张不知道多少年的行军床,坐上去嘎吱嘎吱响的厉害。
陈默放下大背包,从包里头拎出了白色的盒子。
没有取籽器只能手动取弹了。
按了按弹头打进去的位置,陈默脱下衬衫,露出一身古铜色的腱子肉。
虽然他有自愈能力,但愈合的伤口依旧会留下伤疤。
刀疤枪伤遍布了整个躯体,看上去触目惊心。
苏蕾不像别的女孩那么胆小,歪着头打量着陈默。
手术刀划开皮肤和肌肉,用剪刀撑着肌肉防止愈合,陈默咬牙拎起镊子。
又要撑着伤口,又要找子弹位置,还是在背后,陈默手忙脚乱,两次想把子弹夹出来都没成功。
手一哆嗦,撑着肌肉的剪刀滑了,伤口长好了。
“草!”
陈默有点暴躁。
一支白嫩的小手接过了剪刀。
“你撑着,我来取。”
“好。”
陈默点点头。
重新切开肌肉,苏蕾小心翼翼的把子弹从肌肉里夹了出来,本想着用酒精消毒伤口,结果伤口直接长好了。
小手按在陈默身上。
“疼吗?”
“还行,习惯了。”
“不会感染吗?”
“不会,我不会生病也不会感染。”
“也不会死吗?”
陈默沉默了片刻。
“会,所有人都会死,我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