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给谭戟用白话文翻译大泽地理志得事儿,盛姣姣那焦急的心情缓了缓,又对齐桡说道:
“既然谭戟这样看重你,往后你就多往东西二营跑几趟,咱们给他们多卖些小菜与药材。”
“好嘞。”
齐桡一身儿都是劲,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高兴,又拉着盛姣姣坐在炕上的小几旁,道:
“三姐姐,你快数数,这里有多少铜钱了?”
盛姣姣见他一脸期待的神情,摇摇头,将小几上放着的那一袋子铜钱倒出来,一个一个的数了起来。
一边数,一边盘算道:
“如今有了骡子,你就不用自个儿去拖板车了,骡子后面栓上板车,先去东营再去西营,一趟就能将东西两个营地的货送了。”
齐桡点头,小脸上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问道:
“好阿姐,我离开这么久,今儿我阿娘没发火吧?”
“没呢,家里来了客,都没发现你不见了。”
盛姣姣说着,又琢磨道:
“往后你每天都要出去一趟,咱们得给二舅娘找点子事儿做,别让她整天将眼睛盯在你身上。”
“给我阿娘找什么事儿?”
齐桡得想法没有盛姣姣那么多,只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盛姣姣,一副让她拿主意的模样。
盛姣姣想了想,单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拨弄着小几上的铜钱,说道:
“三舅娘的力气大,除了种庄稼之外,也可以将后院的小菜照料起来,后面的地,还是少了些啊。”
正说着,屋子外头,传来巢来离去的声音,齐三娘子喊道:
“四佬,你今天去背水了吗?”
如今谭戟与齐漳打了胜仗,跳马湖的村子解了封,民兵队送水的活儿,自然不会再有了。
虽然齐桡被禁止往集上去了,但齐家人每日要往家里背一罐水的日常任务,还是不能少的。
从早上时候起,齐家人就没看到过齐桡了,好不容易,他晚上现了行踪,当然第一件事,就是要被念叨着去背水了。
齐桡就坐在盛姣姣的对面,将脑袋趴在小几上,听到他阿娘叫他去背水,跳起来就应声道:
“还没去呢,我现在就去。”
话还没落音,齐漳就笑着从屋外进来了,问道:
“院子里是哪儿来的骡子?”
齐桡站在炕边,老实的回话,
“戟哥送的。”
说完,齐桡就出去打水了。
外头,还传来齐三娘子审问的声音,
“你今儿一天,又跑到什么地方鬼混去了?”
“哪儿敢呢,阿娘”
屋子里,齐漳笑着走过来,
“这回啊,阿戟倒是打了几手好秋风。”
屋子里,齐漳坐在了方才齐桡坐着的位置上,将一只鼓鼓囊囊又沉甸甸的口袋,放在了盛姣姣的小几上,
“我听简托说,二郎写信回来要你做生意,这是这回围剿铁匠铺时收缴的银钱,我全都没上缴,拿了一大部分分给了军营里头的兄弟,让他们拿回家孝敬父母,照顾妻儿,剩下的一部分给阿奶家用,另一部分全给你做本钱。”
其实齐二郎经常写信回来是真,但是根本就没有同盛姣姣说过,要她做生意的话。
因为家中许多人都是不识字的,就连齐漳,也是这几年入了军营,在盛姣姣的帮助下,才开始读书写字。
所以家中的信件,都是盛姣姣读给家里人,并由盛姣姣回信。
所以齐二郎在信里,究竟写没写让盛姣姣做生意,齐家人根本就不知道。
盛姣姣就借了齐二郎的名义,糊乱诌着便行。
待齐二郎回来了,她又去诌齐二郎再是。
对此,逢场作戏,左右逢源了一辈子的盛姣姣,一点儿都不慌。
顺着齐漳的话,盛姣姣看向他放在小几上的那只口袋,可是比齐桡拿回家的钱袋子大多了。
看样子,齐漳也同谭戟一样,将上回盛姣姣说的话听进去了,打仗收缴来的战利品,都没上缴。
她忙拿过来一看,里头全是一块一块的银子。
盛姣姣诧异的拿出了一块,掂了掂重量,一块银子有十两重。
便是问道:
“大哥哥,这些银子你都没上缴”
这回他与谭戟都立了战功,但是齐漳和谭戟此次方向不一样,齐漳一路去调查围剿跳马湖所有的铁匠铺去了,而谭戟和属国正面干了几场小仗。
真要比起来,谭戟的油水可能比齐漳更丰富些,但因为齐漳围剿的是铁匠铺,所以得的现钱多。
齐漳点了点头,又摸出一个苹果来,啃了一口,发出脆生生的响声,
“我在军营里的事太琐碎,属国虽然暂时被压制了下去,可瞧着他们的动作,像是要有大动作,往后家里的事情,你要多操心些,全家就你读过书,既是做生意,那做为长兄,我自是要支持你的。”
又道:
“你这苹果买的好,什么货郎还卖这个?下回再来,你多买一些。”
他阿娘周氏拿了一堆苹果来,分了给家里人,每个人吃了都说好吃,甜中带着酸,清脆又可口,还多汁解渴。
看来盛姣姣的确是有做生意的眼光,看她买的这些苹果,便是拿出去转手,到村子里卖,那也是有人要的。
盛姣姣见齐漳啃苹果啃得欢快,便是突然说道:
“大哥哥,我想用这些钱整几块地。”
齐漳将苹果啃的就剩下了一个苹果核,闻言,奇怪的看着盛姣姣,问道:
“咋们家有耕地,为什么还要整?”
治寿郡的人并不缺地,如果愿意,那种没人的荒山戈壁随便圈,反正圈来也没有用,啥都种不了。
因为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