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慎从善如流地接下了她的话,理所当然的语气和态度,好像不夹杂任何私人感情。
安桐思索了片刻,试探地问:“什么时候领证?”
“若是方便,明天。”
安桐恍然大悟。
难怪让她收拾行李,原来是打算明天领证后就让她搬过去同住。
好像……没什么不对,但又有说不出的古怪。
他们都身在香江,且各有住所,搬到他家是不是多此一举?
这时,男人惬意地啜茶,眼皮微微抬起,见她似有所思,便低声反问:“明天不方便?”
“不是。”安桐坦荡地迎着容慎的视线,直白地说出疑惑,“在香江我们就要搬到一起住吗?”
男人摩挲着茶杯,眉目高深地望着她,“不想帮我解决问题了?”
哦,明白了。
既然是形式主义,势必要同住才能以假乱真。
安桐别开脸,小声说:“要帮,我不会出尔反尔的。”
这种在容医生面前反复无常的感觉很糟糕,好像智商都不够用了,显得无知又笨拙。
带着这样的情绪,安桐抿着嘴角站起来,“你先喝茶,我去拿行李。”
不等男人开口,小姑娘就一阵风似的离开了读书房。
安桐在恼自己,明明打定主意要帮容医生渡过难关,偏还总是胡思乱想问东问西,要不是容医生宽容平和,换做是她估计早就没耐心了。
半小时后,程风左手拎着小行李箱,右手夹着安安的宠物箱,一行三人离开了云海路,直奔云巅177号。
这天的傍晚,安桐入住云巅,被安顿在后院的独栋洋房里。
……
暮色降临,安桐在程风的陪同下漫无目的地闲逛,转眼她站在一排梧桐树下,面露疑惑地问道:“这里不是会所吗?”
程风眉眼闪烁,当初自己编的瞎话现在全反弹了。
九爷俨然不打算出面解释,只丢给他一句“自行解决”就去了书房。
程风不敢大意,再三斟酌之下,想了个妙招,“以前的确是会所,前阵子经营不善老板跑路了。九爷是这里的常客,看环境不错就租了下来。”
倒闭的还真快。
安桐环顾四周,一景一物都透着匠心独运的精致,“容医生家境很好吧?”
这么多建筑群组成的云巅177号,单月租金价格最起码六位数起步,何况他还在湛州买了一套叠拼。
很早之前,安桐就有所察觉,容医生那身风骨和气度,绝非普通人家能够培养出来的。
哪怕他只是个心理治疗师,举手投足间的贵气优雅也必定是财富才能雕琢出的风范。
接下来,程风的回答印证了安桐的猜测,“对,九爷是个富二代。”
安桐了然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程风撒谎撒的理直气壮,反正先蒙混过关再说。
确切的讲,他这也不能叫撒谎,顶多是谦虚。
九爷的父亲,那可是个富甲一方的大户。
……
另一边,身在书房里的容慎,点燃一支茶烟,尔后慢条斯理地打开了安桐的转学资料。
今日回来的匆忙,下了飞机就把小姑娘接来了云巅,一直没得空看看她的学籍档案。
男人面沉如水地翻看着安桐的基本信息,父亲一栏的名字是安襄怀,母亲谢妙华,以及弟弟安栖。
简单的家庭结构,除了职业描述空缺,其余不涉及任何隐藏信息。
单看这份学籍资料中的内容,寻常的不值得深究。
恰在此时,桌上的电话响起了震动声。
容慎放下资料,顺势接起电话。
那端,易柯调侃的语气随之传来,“九哥,真有你的,闻晚的生日会说不来就不来,当真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男人抿了口烟,靠着椅背慵懒地叠起了长腿,“我安排了程风代为出席。”
“他送了条围巾,露个面就借口跑路了。”
容慎淡漠地勾起薄唇,“打来电话就为了说这个?”
“那肯定不能。”易柯收敛笑意,一本正经地说道:“昨晚上你家保镖阿奇找过我了,我按你说的把那些话都告诉了他,至于效果如何九哥你自行判断。”
“嗯,多谢。”
易柯不禁哂笑,“你可别谢,我没帮什么忙,本来说的也是实话。”
他传达给阿奇的信息,基本属实。
至于假话的成分,只有九哥交代他补充的那四个字:
——高攀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