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荇认输了,周荃这才躬身行礼道:“刚刚对大总管多有得罪,还望大总管见谅。”
李荇摆摆手,脸都红了,不只是挨过一巴掌的原因,主要是今天丢人真的丢大发了。
虽然徐泽跟自己一起动手,会影响自己的发挥。但是两个人一起上,对方承受的压力,也不是一般地大。
这样的情况下都输了,真是丢死个人。要知道,自己可是来东宫保护太子殿下的啊。说起来,这个什么内务总管,都是顺带的。
场边李贤的嘴张得都要塞下拳头了。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今天反过来了,旁观者根本看不明白三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虽然每一招、每一拳都看得很清楚,但是,就是这简简单单的几拳几脚,几次闪避,就分出了胜负。
这也太异常了吧。
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徐泽,李贤这才停止了震惊,赶紧吩咐护卫去搀扶。
徐泽的伤不重,之所以吐血,是因为腮帮子挨了一下狠的,至于昏过去,则是因为周荃的一脚踹到了他后脑上。很显然,周荃还是留手了的,否则,他的脚只要往下移动,就是后丘脑,这里挨一脚
啧啧。
完成了一挑二这样壮举的周荃,又恢复了刚见到时候的样子就是那一副很恭敬,随时等着吩咐的模样。
事实上,在宫里混久了的,在上位者面前都是这副样子。
招招手,把周荃叫过来,李贤疑惑道:“李荇的身手,孤已经觉得很厉害了,没想到,你比他还厉害。既如此,你就住在孤的附近,护卫孤的安全吧。”
“老奴领命。”
答应一声,他就退到了一边。
李荇的胳膊有些酸软,但还是坚持着行礼道:“殿下,周荃的武艺,比起奴婢的更为高明,既如此,不如就让他教授殿下武艺吧。”
李贤却摇了摇头说:“暂时用不着,你就放心吧现阶段还是你教授孤就好。”
说完李贤看向周荃,好奇地问道:“周荃你来告诉孤,为何你的身手,比李荇还要厉害?”
周荃看了看左右,摇摇头说:“回禀殿下,奴婢不知,武学从来没有清晰的对比,厉害不厉害,只有打过才知道。”
看他的样子,李贤就不再追问了:“既然你赢了,那,中午孤的饭食,可以分一份给你。”
“谢殿下恩赐!”
听到自己不是被赏赐食物,而是能跟太子殿下分食,周荃立刻跪倒在了地上。这可是大赏赐啊!
几人正谈话间,徐泽被好一阵呼唤,连凉水都用上了,这才清醒过来。
跟李荇一样,他也很干脆的认输。跟上一次不一样,上次他和李荇的战斗,因为各自畏首畏尾,虽然他输了,却也有些不服。这次不一样,谁都没有留手的情况下,自己还被对方放了一马,所以很明显,自己和人家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
既然过足了眼瘾,李贤也就开始了自己的锻炼。
照往常一样将三项都训练了一遍以后,就到了正午。
今天跟往常不一样,就在接受帝王学说的那个小亭子里面,李贤清退了左右,唯独留下了周荃。
石桌上摆放着今天的饭食炒饭。
腊肠这个东西,早在北魏时期就有记载,李贤对它做出的唯一一个改良,就是把羊肉换成了鸡肉而已。
没办法,炒饭用的腊肠,用羊肉的话,味道就太重了。
“坐吧,难道你还要孤亲自给你盛饭?”
见太子殿下已经动手给自己盛了一碗饭,周荃赶紧拱手道:“奴婢岂敢跟殿下同桌,奴婢站着吃就好。”
说完,他很快地给自己盛了一碗饭,还特意站在了下风处。
一边吃着饭,李贤询问道:“刚刚看你不想说,现在就你我二人,可以说说了吧。”
见周荃要放下饭碗,李贤又补充道:“不必行礼,直接说就行。”
周荃这才打消了行礼的想法,开口道:“殿下不知,老奴早在贞观年,就被先皇选中,跟随百骑司的高手习武,同时作为百骑司的探子,在宫内活动。”
“圣人登基以后,虽然解散了百骑司,但是,并没有追究百骑司所属。所以,老奴才得以在太极宫,生存至今。”
“自从成为百骑司的密探以来,老奴手上的人命不下三百,甚至还被先皇秘密派遣出宫,到战场前线送信。”
“跟殿下说这些,不是显摆老奴的过往功绩,而是告诉殿下,武学的进展,除了个人的修行以外,就剩下厮杀了。只有经历了生死边缘的战斗,才能总结出经验来。您刚刚只看到了老奴挨了一拳,什么事儿都没有,却不知道,那是老奴故意卖出来的破绽。而老奴上一次遭受这样的一击,若不是敌人没有补上一下,否则性命就交待了。”
听到周荃这么说,李贤咬着筷子,询问道:“那按照你的意思,孤就算习武,也永远到不了你这样的高度?”
周荃笑着摇摇头说:“殿下,习武的目的就在于强身健体,只求杀人,反而落了下乘。但是,殿下今后不妨遮掩一下自己习武有所成这件事,外人只觉得您作为太子,肯定不擅长这些,大意之下,肯定会吃亏。”
“况且,您虽然没办法经历生死危机,但是,若您不嫌弃,奴婢和大总管,可以跟您对练,时间久了,您一样能成长起来的。”
李贤点点头,心里却不怎么相信。
虽然这俩人确实可以跟自己对打,但是,显然,他们都没办法对自己这个主子真正产生杀心。就像徐泽所说,他对周荃产生警惕,就在于他的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