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
一道犹如画眉声般,悠扬婉转的呼唤声响起,打断了陈文轩的出神。
陈文轩抬起头。
篝火旁只剩下了他和红姑娘。
不知何时,先前那些喝酒畅谈的手下,都已经散到了洞口守夜。
红姑娘端着半碗温黄酒,正好奇地看着他。
“没什么,想这山里的事呢。”
陈文轩摇摇头,从红姑娘手中接过酒碗,慢慢喝了起来。
红姑娘也没多想,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陈文轩莫名出神发愣了。
“时辰不早了,喝完就歇了吧?”
“嗯。”
半碗温黄酒下肚,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加先前喝了不少,陈文轩也是感觉到醉意弥漫,有些微醺感。
篝火不远处最平整的位置,已经铺了兽皮毯。
“怎么是凉的,也不知道给我暖暖?”
脱下羊毛大氅,陈文轩躺到兽皮毯,对着红姑娘一招手。
“德行。”闻言,红姑娘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之色。
不过,还是前躺到兽皮毯,整个人都缩到了陈文轩怀中。
“好了,睡觉,明天还得干活呢。”
陈文轩嘴角一扬,揽紧红姑娘,将大氅披在两人身。
卸岭是当代响马盗匪的盗魁门派,他爹陈金山手下掌管着南七北六十三省过十万盗匪,还暗中扶持了大小军阀数伙。
至于生意那就更别说了。
除了老本行倒斗之外,陈家还做烟土和军火生意,湘黔两地完全垄断,南七北六年年吃红。
虽是家大业大。
但本家人却是不多,加远亲也才不过二十人。
所以,陈家从不拒绝外人来投山。
只要有手艺守规矩,就能在陈家混一口饭吃。
陈家做的事虽说见不得光,但在这乱世年头,饿死冻死的人比比皆是,只要能吃一口饱饭,没人会去计较活干不干净。
所以,依靠着陈家混饭吃的人也是数不胜数。
这一代,最优秀的陈家子弟就是他和他大哥陈玉楼。
湘阴地界曾经有过一场军阀乱战,那时他爷爷刚坐卸岭魁首的位置,对卸岭的掌控还不稳,没有能耐平息战乱。
所以,他爷爷带着陈家人躲到了一座古墓中,躲了整整三个月。
他哥就是在那段时间里出生的。
可能是因为沾染了阴气,又或是婴儿时期就习惯了寂静和黑暗,导致他哥的五感识觉远超常人,可夜中视物、听声辨位。
对于下地吃饭的人来说,远超常人的敏锐五感,真就是老天爷赏饭吃,天生下地的料。
外姓伙计里也有几个出挑的。
红姑娘就是其中之一。
红姑娘早年丧母,跟着她爹学了一手月亮门古彩戏法,在江湖里卖艺为生,父女两人相依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