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并不知道会见血,他一个在和平社会中生活了那么久的人,根本没有往这个方向想。
知道荠花的第一次攻击让他彻底震惊,并意识到了这样一个事实:所有的暴动和政变都要以鲜血作为开篇和终局。
既然如此,荠花为他吸引了所有注意力,他能够心无旁骛地蓄力攻击,那么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荠花细心地为他清除鳞片上因为冲击波而站上的小草和树叶的残渣。有些细屑粘在了鳞片的缝隙出,荠花吹出的热气弄的他有些痒痒的,尾巴不安分的摆动起来。
荠花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头,让他不要乱动,搞得她不方便清理了。刚刚还紧握着的葬仪之刃,现在随意的丢在神社外边。
虽然能做出这样的行动,但思想上也很难马上接受,云现在还睡不着觉。
可能是察觉到了云这样的心情,荠花安抚着他:“没事的。大人你不动手的话,我也不会放过他们的。比起这样毫无痛觉,直接变成碎片,被我割破喉咙要痛苦的多。大人你还帮助了他们呢。”
只是,呃,这个安慰水平确实有些微妙。荠花为了更好的处理清洁鳞片,干脆趴下身子,下巴贴在了龙鳞上,弄得云有些痒酥酥的。
家族中派出的精英猎人竟然一夜未归,大为惊讶的族长立马派人前去调查,结果发现原来四大家族的猎人竟然都丧命于此。这当然是不得了的大事,也是见不得人的丑闻。
于是结云里的人惊奇的发现,四大家族都宣布自己家的精英猎人前去支援公会,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来。
知道真相的人没有通知的必要,不知道真相的人没有通知他们的必要。况且他们怀疑这件事与城主有关,但既然事情的原因不好明说,城主也没有因为此事找过他们,而且击杀猎人的敌人实力又远高于他们。
也就没有说明的必要,就让这件事这么过去吧。家族里的年轻猎人依旧对于每次进行的狩猎跃跃欲试,争夺着年轻一代强者的称号。新鲜的血液迟早会涌上来,没有必要大动干戈。
“什么?你们不干了。”来自边境的女猎人看着被退回来的炮弹和龙航炮的各种部件,诧异的问道,“为什么?”
对于死亡原因的调查不了了之。勘察之后发现前往深处的只有四只小队的痕迹,难以想象将太刀变得寸寸断裂的是怎样的巨力,他们连尸体都已经无法分开了,只能靠武器的数量来判断人数。
没有见过这样的怪物痕迹,就算是从天而降的天空王者--火龙,猎人们也绝不会听不到展翅飞翔的声音。“是灵峰上的那位干的。”族长长长叹了一口气,做出了判断。
“没什么。”他讪笑着说,“就是觉得不合适。”
“那好吧。”女猎人出奇的好说话,让负责人长舒了一口气,“交易取消,把这些东西放这就行了。”
“喂,你们。加把劲啊。”听到这话,负责人连忙指挥手下的人,把东西运到院子里,头也不抬地逃走了。
等到最后一个猎人离开了她居住的院子,女猎人终于收起了脸上和善的笑容,在谈话的时候,双方的演技都堪称拙劣。四大家族里的负责人哪怕已经尽力掩饰了,但眼神里无法隐藏的惊惧还是那么显眼。
“切。被吓破胆了。”女猎人嗤笑道。不过,她也根本不在乎这些人。利用他们对于灵峰上的那位,本来就是她一次试探性的实验罢了。饶是如此,在这次无关紧要的尝试中,她反而对云的反应更加惊奇。
她遥望着云层之中的灵峰顶端,眼神犀利的仿佛能够透过云层,露出了一副见到蜂蜜的熊的神色。“我一定要把你得到。”女猎人如是说到。
此刻的灵峰顶端则要轻松的多。“于是爸爸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四大家族的那些人最近突然变得特别殷勤。三天两头的往他那里跑。要不是他们连一些战斗必须要用的素材也交了出去,爸爸还以为他们有诈想造反了呢。”
荠花笑着给云说。
的确,他们好不容易建立的唯物思想又被云无情的击碎了。本来认为古龙也只是稍微强力点的生物,不是无所不能的神。可这次不但他们的精锐小队被全部歼灭。连内心的想法都好像无处遁形。
更可怕的是这还不是一个人的错觉,而是全部四大家族的阴谋都被隔岸观火一样看的清清楚楚。祂还知道什么?是否还知道自己心中隐藏的更深的秘密,只是时机不到,没有说出来。
族长们为这个猜测寝食难安。恐怕只有神才能知道这些吧,虔诚祈祷的话,神会原谅他们的吧。不是说,虔信可以赎罪吗?
那些另他们害怕而又无法理解的东西,人们称之为神。
云丝毫没有作为神的自觉,他此刻正担心着另外一件事。“这么说来,龙航炮的全部零件和炮弹都全部在那个女猎人那里了?”
“龙航炮可是大家伙,不管是组装,瞄准,上膛,开火,只靠一个人应该是不行的。”
云也知道这一点,并且在他的感知中,那些零件依旧零零散散的堆放在院子里,丝毫没有拼装的样子。
“而且,这么做对她又没有什么好处。”荠花说,“和结云作为盟友,我们还能提供给他们物资什么的。”
“她来结云究竟是为了什么,到现在还没走。”云始终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也就是现在,在院子里怔怔的看着灵峰的女猎人回过神来,她没有隐藏气息的必要了。云的感知中,那股本来就凌驾于所有人的气息变得更加疯狂,仿佛正在喷发的火山口,向外倾倒她的热量。
而这股强大的气息,以比他全速飞行还要快的速度,直冲他而来。结云中人们只能看到类似流行的黑影一闪而过,陡峭难以攀登的山崖对她来说如履平地,踩在上面,就能借力冲刺。
“刚刚好像有人在说我。”她摘下头盔,看着神社中如临大敌的云和荠花,一头如水的金发直达腰际。
她伸出手来,碧眼带着笑意,仿佛是见到阔别已久的老友:“我叫克蕾雅,认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