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郁咬了口烤串，失温后的吃食，生硬而硌牙，她将烤串放下，继续道，“十四亿人啊，茫茫人海，芊儿是交了什么好运，才会被你看上的？”

“能跟我说你们的事吗？或者告诉我，你们究竟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你又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芊儿的。”

白冰瞬间读懂了林郁的言外之意，警察的嗅觉是极其敏锐的，特别是从事这个特殊职业的人，往往以动机论看人。

白冰知道她心里的担忧，所有的相逢不过是他的处心积虑，而爱与恨都不会是无缘无故的。

那林郁的担忧是什么？林郁深夜来访的动机仅仅只是如他说的那样？为了道一句感谢，为了妹妹后半生的幸福前来寻根究底？

白冰自然无暇去了解林郁心里在想什么，他现在只想着怎么搬开这颗横在他和林芊芊身前的绊脚石。

白冰反问道，“你为何要以凡人的目光去衡量我？”

“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言海。”

“即便我告诉了你，你又能相信几分？”

被白冰比作夏虫，比作井蛙，林郁的心中暮然间便有了几分失落。

神伤黯然。

良久她才讥讽道，“我若是夏虫，芊儿难道不是井蛙？”

“你是天上下凡的大神，芊儿又怎么接得住你。”

白冰自知自己说错了话，用错了比喻，连连道起歉来，“我不是那个意思！”

林郁嘟了嘟嘴，“那你是什么意思？”

这一刻，白冰也有些恍惚，林郁和林芊芊还真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刚刚那表情，竟然有九分的相似。

他将目光转向一边，不敢在看林郁，“那你想听，我就跟你好好说说。”

“只怕你觉得离奇，不肯相信我说的话。”

林郁把椅子搬到了白冰的身旁，她一手撑在桌子上，支着自己的脸颊，仰着头，直勾勾地看着白冰。

“在你身上发生的离谱的事情还少吗？”

“我相信科学，更相信我亲眼所见的。”

白冰见拗不过她，缩了缩脖子，便说起了他的故事来。

正想着该如何开口，该从那开始说起，话到了嘴边，一时半会又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了。

“我去过很多地方。。。”

“确切的说，应该是去过很多世界。”

。。。

“我在无数个世界中经历着生老病死，直到这一次，我又回到了这个世界，又回到了她的身边。”

白冰说的很认真，林郁听得更是出神，忽的林郁直起了身子，双目更是紧紧地盯着白冰，那目光有些让人发憷。

她插话道，“打断你一下，问你个问题。”

“你问。”

“不死，是种怎样的体验？”

白冰指着路旁的一块石头，“它还能感受到雨打风吹，感受岁月在它身上留下的痕迹，而我对时间已经没有概念了。”

林郁好像是听明白了，又好像没明白，她继续问道，

“难道你走过那么多世界，度过那么多岁月，就没有在遇见一个让你心动的女孩吗？”

白冰平静道，“石头可没有七情六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