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山看着对面傻眼了的老瞎眼：“你的老大似乎完蛋了，想不想换个老大啊。”

耗子在完成一次手榴弹投送之后便去为其他海盗掠阵了，毕竟虽然登船的黑风海盗不多，但是实力却远在疾风海盗之上。

这一次是要练兵，让手下的人见见血，而不是要把他们消耗光，所以自己得在一边看顾着才行。

“谁说我完蛋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被手榴“蛋”炸得破烂不堪的宝箱中传出，接着，一股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箱子碎片和里面的四具被碎刃杀死的尸体震了出去。

此刻的王成已没了先前在黑风旗舰上品尝美食时的优雅，他的身上满是手榴“蛋”激发的碎刃造成的伤口。

但当他抬起头的时候，那双闪动着红光的眼睛实在让人不敢直视。

就好像是……看到了天敌的感觉。

人类有天敌吗？姜小山摇晃了下自己的脑袋，强压下内心的悸动，这应该是某种瞳术吧，能够给人造成心理暗示的瞳术？

“你做得不错啊，这七艘战船可是我好不容易凑起来的。”王成的身体缓缓上浮了半尺，那些嵌在伤口中的碎刃抖动着退了出来，他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这种恢复能力真的是人所能有的？

即使王成是一位符师并不是普通人，但是符师又不是以体魄见长的。

“低级的虫子，你知道使用这种形态会消耗我大量寿命吗？”密密麻麻的黑色纹路从王成的眼睛中向外延伸，很快就爬满了半张脸，“所以，我会把你们全都给杀了，好好补一补。”

姜小山心中的悸动更强了，他突然想起连横堂堂主苏仪给他的笔记中记载的内容：当你面对生命层次比自己更高的存在时，内心会不由自主产生退意，那是人躲避危险的本能的驱使。

难道，现在的王成，就是那更高层次的生命形态？

姜小山的这具新身体拥有无限寿命，但是，目前能一次性支出的寿命上限只有九十九年，正是因为生命层次的限制。

虽然早就知道玉山那些执院老怪定然都已经达到了所谓更高的生命层次，但是他们平日中也与凡人无异，所以这还是姜小山第一次直面更高生命层次的存在。

符师王成，黑风海盗之王，自由岛“七人众”中唯一一位立心境强者。

红色的眼眸中似乎不带人类的情感，他直直地看着姜小山，正是这个戴着眼罩的少年，不仅将他的船队全被损毁，还逼出了他的升华之态。

真是，不可原谅啊。

悬浮在甲板上的王成一个猛冲，拳头砸向姜小山。

如此迅猛的一击，姜小山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飞了出去。

还好他的反应也算快，在快要被击出船外之时，脚在船舷上一勾，险险地将自己给救了回来。

老瞎眼松了口气，其实光论实力，自己不虚四大盗中其他三家的首领，就算是号称东海最快拳的袁骨，也只能和自己五五开罢了。

之所以甘心做王成的副手，而不去开创属于自己的海盗团，正是因为他了解王成真正的实力，那是能让凡人颤抖的能力。

是通往神明的道路，是更高的生命层次！

姜小山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上面已经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拳印，这次自己可能真的提到铁板上了。

王成的神情也是顿了顿，他似乎没想到姜小山在承受了他一击之后竟然还能站得起来。

要知道，处于升华之态中，自己全力一击，是能够直接放倒一头小象的。

姜小山如果完全吃下了那一拳的话自然不会这么轻松，只是他在挨上那致命一击的瞬间，就展开了刚刚从苏仪的笔记中学会的【偷天换日】符。

还好，自己掌握的技能也是可以通过系统来升级的，如果不是已经把【偷天换日】升到了宗师级，可能也无法将绝大部分的伤害转移走。

一阵钢铁碎裂的刺耳声响起，刚刚姜小山触碰过的那处船舷竟碎成了齑粉，随着海风一吹，消失得无影无踪。

【偷天换日】不能抵消伤害，只是能将承受的伤害转移。

“玉山的符印？”不同于袁骨，王成看到那破碎的船舷，立刻看出了姜小山所施展符印的跟脚，“有点意思了，我还以为玉山上的那群龟儿子对东海不感兴趣呢。”

姜小山自然不会和他说自己是逃离玉山的，而且按照自己对更高生命层次的了解，王成的实力并不只是他刚刚表现出来的那样。

先前那一拳纵然恐怖，但也只是这升华之态的常规手段罢了。要知道，达到更高生命层次的符师也还是符师啊，那么最厉害的手段该是符印才是。

王成的手向前虚握，水汽在他的手中凝成一柄透明的匕首，然后，他将把柄寒冰匕首在自己的手心一划，两股血液便涌了出来，在半空中，同时化作两枚符印。

一般的符师施展符印都是需要提前准备的，因为勾画符印所需的材料必须是充满灵性的才成，只有熟练度达到宗师级的符印，才能凭空施展，这也是姜小山的系统带给他最大的作弊手段。

要知道，如果要将一枚高阶符印练习到宗师级的熟练程度，可能需要数年，甚至数十年的光景。

所以能够用出凭空展符手段的往往都是一些胡子花白的老符师了。

而达到更高生命层次的符师，能够随时用自己的血液充当灵性材料，在空中勾画符印，这样一来，便大大缩短了施法时间。

这种手段，被称为凝血展符。

耗子看着空中的两个符印，竟完全没有头绪，这就很恐怖了。

如果没有系统作弊，他在符师一道上的天赋是远远强于姜小山的，在玉山学宫的时候，更是将外院藏书楼内的藏书看了个七七八八，但是，王成用血凝成的两道符印还是让他摸不着头脑，甚至，也无法用已知的符印知识去推断其作用。

而未知，往往代表着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