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生还是一言不发。

杨和生就继续道：“有些时候啊，要懂得利用时机。”

“那就可以胡说八道，指黑为白？！”李德生气愤的反驳道。

“指黑为白？”

杨和生不满，反问道：“我怎么指黑为白了？原罪之名他不是凶手吗？王立新难道不是被害人吗？我们警司的职责，不就是应该把凶手绳之以法吗？”

“你......”

李德生被问了个语噎，刚才想好的一箩筐质疑被杨和生问了个一干二净，最后只能愤愤道：“原罪之名是投案自首，你为什么要说是逮捕落网？”

“这有区别吗？”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一个杀人凶手，尤其是一个操纵舆论的杀人凶手，自首和落网对他来说有区别吗？最后等待他的不都是枪决吗？”

“我这么做，不过是发挥了他最后的一点用途！有了这个案子的资历，你就能往上再走半步，坐上副司长的位置。”

“等以后就算新司长到了，你在警司里也是有话语权的！”

李德生听后，冷笑一声：“这么说来你还是为了我好了？”

“难道不是吗？”

杨和生继续反问：“我都是要退休的人了，我还能为了我自己不成？”

李德生不再言语，沉默一阵后，问道：“那你计划怎么解决论坛的问题，那可是有300万人，发布会上你说的话，那些人是不会买账的。”

“你是不是忘了原罪论坛的坛主是谁？”

“当然是原罪之......”李德生话说一半就卡住了，他想到了一样东西。

“看来你也明白了。”

杨和生说着他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手机。

看到这个手机，李德生瞳孔猛的一缩，这正是他在杨和生办公室看到的那个手机，绑定着原罪论坛坛主账户！

“现在我们才是这个论坛的坛主，手机在我们手上，论坛关掉就是了，闲言碎语，能成什么气候！”

“世上没有不通风的墙，王力新和朱闯也是知道真相的。”

王力新和朱闯就是武霂自首时负责审讯的那两名警官，李德生还在苦口婆心的劝着，希望这位老司长可以回头。

“我已经把他们安排好了，答应了他们，我退休前给他们升一级。”

听到这句话，李德生呆滞了。

看着眼前这位相识多年的老司长，这一刻是如此陌生，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老上司吗？

如此……不择手段。

“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好的，好好休息吧。”杨和生拍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去。

李德生默默摇头，不肯言语。

杨和生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不会是像他所说的那样，是为了给自己铺路，李德生本人或许是其中的最大受益者，但绝对不会是杨和生如此做法的出发点。

看着他颤巍巍的背影，恍惚之间，李德生瞬间想通了。

这位老上司或许人是老了，但心却更野了！

他想要的不仅仅是一个看似体面的退场，他还要用原罪之名的这个案子，给自己的职业生涯添上一笔浓墨！

而李德生的晋升，估计不过是顺手为之，推个顺水人情罢了。

“你找谁啊？”

这时，走到门口的杨和生突然止住了脚步。

李德生寻声望去，正好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慌忙逃离病房门口。

“好好歇息吧，我走了。”杨和生转过身，将把病房门关好。

对于刚才躲在门外偷听的小女孩他并没有在意，或许她听到了两人的谈话，但谁会相信一个小孩儿胡说八道呢？

但李德生却像被雷劈中一般，直愣愣的呆在了病床上。

他想起那个背影是谁了，福利院里那个被王立新伤害的孩子——吴宣仪。

她就住在第二医院，几天前李德生还来看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