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村长着急地跺脚,冲村长媳妇道:“哎呀,你快让他们走吧,他们是流民。”
马村长压低了声音才说出“流民”两个字,说完还跑去看了看院外,生怕被人听见的样子。
村长媳妇不以为意地回了句:“谁知道他们是流民,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看出来?”
村长媳妇听马村长感慨过昨晚的事,刚刚从四盛的话里也猜到了,来人应该就是昨晚那个逃荒的秀才。
村长媳妇起先并没有在意,一个逃荒的而已。
却没想到,逃荒的人却带了礼物来,还是吃食,是连名字都没听说过的吃食,只闻着这香味,村长媳妇就有些欲罢不能了。
听媳妇这么一说,马村长再次打量四盛三个人,他们看起来一点也没有流民的样子。
马村长不再坚持,却是“咣当”一声先将院门关上,还插上了门闩,转身蹙眉瞪着村长媳妇。
村长媳妇并不理会自己男人的脸色,抱了油纸包腆着大脸问四盛:“这个吃食我们这里可没有,这是怎么吃的?”
四盛笑着道:“这油茶用开水冲泡了就可以吃了,两勺就能冲上一碗,当然喜欢吃稠一些的,多放两勺就行。”
“这个倒是方便。”马村长媳妇跃跃欲试,抱了油茶就要去厨房。
“慢着。”马村长隐约见纸包上有字,上前拿过油纸包仔细瞧。
“油茶,好字,好字呀!”村长拍着大腿赞叹道。
四盛笑道:“怕你们不知道怎么冲泡,我昨晚特意写了这便笺。”
逃荒的人没有能拿出手的好东西,四盛和素雪想了好久,直到在空间吃饭时,无意中看到那些琳琅满目的冲饮时,才想到了拿油茶送礼的主意。
四盛翻出文房四宝,找了一张红纸,写上两个大大的“油茶”二字,再用小楷在旁边写上一段产品说明。
素雪拿了细绳将这片红纸跟油茶包捆在一起,一个漂亮的小礼包就做好了。
不得不说,四盛原主的毛笔字的确是有些功力的,素雪这个不懂书法的小白,都感觉那字笔酣墨饱、行云流水,难怪马村长要惊叹呢。
马村长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问四盛:“这字是你写的?”,随即又拍着自己的脑袋,恍然地感慨道:“不愧是秀才郞,写得一手好字呀。”
马村长把纸包举在眼前,对着光细细地看,有些爱不释手。
村长媳妇却有些迫不及待起来,这个人的痴病又犯了,她一把夺过油纸包,咬断细绳,把红纸拿下来,塞回到马村长手里,拿了油茶便进了厨房。
马村长冷不丁被媳妇抢了东西,愣了片刻,正要发火,那张纸又回到了他手里,便继续盯着那字咂舌,也不管其他了。
原来,这马村长也是曾经读过书的,只是好容易取得了童生资格,正要全力去考秀才时,他爹却突然去世了,马村长便错过了那次考秀才的机会。
马村长的父亲去世,家里没有了经济支柱,他又是家里的长子,几个弟妹当时还小,马村长只好忍痛打消了继续读书的念头,回家担起了养家的担子。
马村长自己虽然与秀才无缘,但他心里一直保留着对读书向往,也因此对读书人格外地敬重,昨天知道四盛是秀才时,才会冒险帮了他一把。
马村长盯着那红纸上的字端详良久,终于回过神来,“连冲泡方法和这东西的好处都写上了,这位兄弟真是有心了。”
四盛见马村长不记得自己的名字,立刻自我介绍道:“我姓叶,叫四盛,马村长叫我四盛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