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老朱此刻如同孩童得到心爱的玩具一般,不顾帝王形象的一直蹲在地摆弄着银光闪闪的钢轨,一时间以徐达为代表的各位国公也来了兴趣,前观望。
不过结果还是显而易见的,毕竟这种通体规整,表面平整。挑不出一点毛病的钢轨,放在这个年代就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所有人在看到第一眼之后眼里纷纷都冒起了小星星,与老朱先前的表现一模一样。
相对于稳重的徐达、汤和,李文忠此时就显得很毛躁了,直接跑到前院随手找了一把打铁的大铁锤,然后看准位置朝着钢轨狠狠的敲去,一锤接着一锤,一势更胜一势。一阵阵清脆的金属响声从钢轨身缓缓传出。
而刘盛站在一旁看着李文忠如此糟践自己还没捂热乎的钢轨,心里就好像在滴血一般,眼角也不停的在跳,可以说是心疼至极。
但是这个时候,一群大佬都在现场,他这个小菜鸡肯定是不敢多说什么的。
砸了半天之后,李文忠终于停下了动作,活动了一下微微僵硬的手,然后朝着钢轨看去,钢轨之除了一些砰击面产生的划痕以外,并没有出现因为重物猛击而产生的凹陷。
可是手中铁锤的木柄却已经受不了李文忠重力的蹂躏断裂开来。
见这钢轨如此坚硬,此时的李文忠好像玩性瘾了一般,把破损的锤子扔到一边,随后又将一旁的侍卫身抽出一把宝刀,继续朝着被刚刚锤击过的钢轨砍去,那疯狂的姿态就仿佛站在他面前的是杀父仇人一般!
刘盛在一旁看着李文忠这近乎疯狂的动作心里更是心惊不已!
一方面是心疼钢轨,而另一方面则是为李文忠在老朱面前动刀而心惊,虽然老朱并没有说什么,但是不知何时站在老朱身后的蒋瓛已经将手放在腰间的刀柄之。
好在老朱最后还是用眼神示意蒋瓛将手放下,这才没有发生什么尴尬的局面。
而一直专注在钢轨的李文忠并没有发现其自己莽撞的行为到底有多么的危险。
在砍了半盏茶的时间之后,李文忠终于停下了动作,先看看了看毫无改变的钢轨,又看了看手中早已经被破坏的不成样子的宝刀,脸的表情开始愈发的震惊。
“陛下!这方方正正的钢材都是等的材料啊!近卫们的宝刀都是由技术娴熟的铁匠打磨好的,这些铁匠在工部可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可是在这钢材面前是这样的脆弱不堪,如果我们的士兵全都换这种钢材制作的武器和甲胄,那到战场一定是所向披靡啊!”
说罢,李文忠便将那把已经被砍的不成样子的长刀一横,双手递到了老朱面前,同时又朝着脸票了个白眼,好像是在说刘盛暴殄天物一般。
其实李文忠露出这种表情不奇怪,眼界限制了思维,在古代大部分当权者想到的还都是最简单的兵刃武器等等,当然并不是说这些不重要,在热兵器还没有成熟的战场,起到决定性作用的还是甲胄的硬度,而将这种硬度的钢轨改成甲胄,放眼全世界,基本是无敌了。
可是哪怕是再无敌,没有一定基础建设的前提下,那也只是一群不能翻山跨海,只能在自己地盘守守国土的摆设罢了。虽然赢了战役,却输了战略!
当然这全都是后话,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不然非常容易扯着蛋,刘盛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在这个阶段大明的科技水平已经是相当的超前了。
回归正题!
老朱仿佛并未对李文忠刚刚鲁莽的行为有什么不满,非常自然的接过宝刀,仔细看着那被砍的残破不堪的刀锋,时不时的还会用手摸一摸那略有些弯曲的横截面。
看完之后,老朱随手将这把废刀扔在地,随后看着刘盛问道:“这跟钢条有多长?你作为这件事情的发起者不会不知道吧?”
听着老朱那番带有疑问的话,刘盛哪里敢在继续藏着掖着,一脸不情愿的小声说道:“禀陛下,一根钢轨长十米,约在千斤左右!”
“一根就千斤?咱这地摆着的钢条至少有百根,也就是说你这小子至少炼制了十万斤?”
惊叹过后,老朱一脸怨气的看着刘盛!
对!是怨气而不是怒气,这种转变就连老朱也没有察觉出来,真的就像徐达他们猜测的一样,在老朱的潜意识里早已经将这个爱给他惹麻烦的年轻人当作自己的儿子一样来看待。
刘盛看着老朱那不似怒气但又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心里却是有种异样的感觉,只能做贼心虚的缩了缩脖子,低下头不再多言。
这个过程看似很长,实际也就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下一刻老朱便把目光放到了程适身,一改刚刚看儿子一般的神情,又恢复了帝王的威严看着不知所措的他问道:“咱问你,这一天你们印钞所这百余号匠人正常情况下能练出多少钢材来?”
面对老朱的质问,程适哪里还敢隐瞒,作为一条等级已满的老油条,丝毫不慌乱的答道:“回禀陛下,之前因为技术不太娴熟一天的产量大概只有一万斤左右,而经过几日匠人对于这种技术的掌握,一天打造三万斤钢材不成问题,而这还只是因为印钞所人少、高炉太小不够精湛的缘故,不然的话.........”
回答完老朱的话,程适还不着痕迹的朝着刘盛的方向比了一个放心的手势,而这手势还是刘盛当初闲来无事教给他的。
没明白现状的程适还以为这是刘盛带着老朱来看印钞所成果的,而作为刘盛第一忠实舔狗的程适肯定不想给他丢面子。所以在面对老朱的问话时,就想都没想一股脑的把所有参数全吐露出来了。
“......................我?真是谢谢你啊,我捂了半天,你这叼毛一下子全给老子吐出来了,你还他娘的还给老子比手势,你等着!看老朱他们走了之后我怎么收拾你!”
面对程适突如其来的骚操作,刘盛此时气的都快笑出来了,而可怜的程适也因此在这未来的一个月里开始勤勤恳恳的打扫马圈。真是应了那句话!不会舔,就不要舔;不会夸,就不要夸!
回到正题!老朱从程适那里得到参数之后,嘴就跟吃了蜜一样,笑开了花,再次看向刘盛的表情也不是那种来自老父亲的怨念,而是欢喜和欣赏。
“你陪咱去看看你那炼制钢材的高炉如何?”
相对于徐达他们,作为负责老朱安危的蒋瓛听完老朱的话后,此刻就不淡定了,毕竟在来印钞所的路他负责老朱外围的安全是不在老朱身边的,自然也就没有听到老朱在车架讲过的话。
内心震惊的同时也在不断的思索,刘盛这位刚刚及第的年轻人到底是有多么大的能量,能让皇帝以询问的语气来试探他此时的心情。这已经不是君臣之道了,哪怕是傻子都看得出来,这是父子局,一秒还在赌气的那种!
说实话,在刘盛听到老朱这般语气之时也是吓了一跳,而心里只当是因为能顺利白嫖到这项技术,心里高兴而已,并未多想。
只是老朱已经把姿态放低了,刘盛自然也不敢头铁的拨了老朱的面子,于是迈开步子,缓缓的站在老朱身旁,躬身说道:“陛下这边请!”
就这样,一老一小的两人在前面走了,而后面的众人却是默契的没有再跟的那么紧,给二人留出了一些距离。所有人都看的出来这两人走在一起丝毫没有违和感。同时也对刘盛这逆天的运气感到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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