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极为惊险,水流湍急,又有不知多少看不见的暗礁,常有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想要征服西江,但结果无一例外,命丧江中。
王民这天又没有捕到好鱼了,他很是焦虑。
前些时候,县老爷专门找他,他诚惶诚恐进了府门。
县老爷约莫五十来岁,模样方正,留着美髯,看向走进大厅的王民。
王民双腿打颤,极为惊恐,竟然跪了下来。
县老爷抚着美髯,微微一笑,摆了摆手,倒是十分和气。
县老爷的手下立马知会其中的意思,将王民扶到边上的椅子上。
“不用紧张,你没有犯事。”县老爷仿佛能够看清王民心中所想。
王民不由心里微微放松了,只是大老爷找他干什么?
然后县老爷问,年几何?家有几口?王民都一一回答,年三十,家有六口,有两子一女,父亲已经过世,老母已经七十。
县老爷微微赞叹,令堂古稀之年,实是有福之人,儿女双全,你也是有福的。
接着又问了王民的工作,王民表示家里种田为生,自己捕鱼为副业。
县太爷又问,捕鱼几年,王民回答已经十六年了,技艺算是比较好的。
县太爷笑了笑,但很快面上又显出忧虑神情,说“圣人近日忧愁,尝鱼,鲜,大悦,然觉鱼不足鲜而愁。吾为臣,愿解忧。”
王民听了,暗自思索没有应声。
县太爷又言道:“只惜虽吾有心,然鱼不晓,只得听闻西江之鱼甚美哉,可叹江凶险。”
原是这般,王民心想。他虽然是白丁之身,但这种人情世故,他还是懂的,更是懂得县太爷的未竟之言。
便做了一辑礼,语气恭恭敬敬地说:“县太爷若是不嫌弃,小人愿为解忧。小人也算得上这片技艺好的。”
“只是小人年纪有些大了,怕是有些力不从心,大人是否可以给小人一些人手。”王民面上带些担忧。
县太爷看着王民的神情,不由一笑:“这有何难?”
说完,县太爷便低低对身边的侍从说了几句话。
那侍从得了令,便迅速小跑出去。
县太爷转头又与王民谈论起来:“待会儿,就有人手了。对了,前些时候,我听闻我们这小城镇来了一个惊才绝艺之人,很是厉害,有异于常人之能。”
王民也听说了来了这一个人,只是他有些怀疑,虽是白丁之身,但还是读过几年书,算得上有见识的人,“小人也听说了。不过,我瞧着不像是能人异士,听说,那人衣衫褴褛,面目恐怖,看样子不像是个好人。”
“哦,竟是这般姿态。”县太爷挺了一下身子,抚着美须言。
“确实这般,而且,有接触过他的人,均患上了奇病,那人口中还言,‘报应,报应啊!’可那些人平素也是大家口中的大善人,竟落了这般下场,真令人扼腕痛惜。”
县太爷听完并没有言语,只是神情有点不对劲,等到那侍从进来报告时,县太爷才开口说话。
对王民来讲,这段静默时间仿佛在告诉着,你说错话了,说错了。
可王民不管怎样思索,也想不通这大老爷在想什么。
而县太爷在属下报告完事后,神情有些悲伤说:“吾有一友人也是如此,每想自此,便忧伤不已。”
“善,吾已寻助尔之人。”县太爷开口道。
王民听之,言谢。
而后,一行之人皆未得鱼,且无人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