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内,她朝着老太太和唐氏行了礼。
唐氏心情不悦,也没心思理她,应了一声之后就推说头疼,去了里间。
老太太不以为意,坐在了上首,开始打量起了苏轶昭。
这几日对这个外室子一直未曾好好留意过,今日一看,发现小儿长得不错,举止也十分文雅,倒是有些世家公子的风范。
苏文卿长得一副好相貌,料想那外室也不可能长得差。不过是从乡野来的,才过了数月,就没了乡野的鄙气?
老太太盯着苏轶昭出神,让苏轶昭心中思量起来。
“你这段时日回府越来越晚,可是举业上有不明之处,需留书院研读?”老太太突然出声道。
果然,苏轶昭心下一沉。
“回祖母!因恩师远游,不得已只能打扰了秦夫子。孙儿识字较晚,自然只能付出比旁人多的精力。”
也不知道老太太晓得多少,苏轶昭当然不会不打自招。
老太太闻言轻笑了一声,“那你的意思是,每日都读书读到这么晚了?可我听府上的车夫说,你每日一到下学的时辰就离开了书院,还不要他跟着,一直到天色灰暗才会回府。”
车夫自然不会帮她隐瞒,苏轶昭当然清楚。
“这些都瞒不过您,孙儿其实也无需瞒您。孙儿是去了书肆看书,与那掌柜的相熟之后,就想着抄书以供读书之用。”
苏轶昭吞吞吐吐地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朝着老太太笑了笑。
“抄书?”老太太有些茫然,狐疑地问道。
“是!孙儿常听母亲言父亲没有营生,四房日子不宽裕,可读书上却花费不少,因此心中有愧。孙儿想买的书也多,只能出此下策。也是孙儿不想母亲烦心,这才做了有堕苏府的名声,愿受祖母责罚。”
苏轶昭说完便一撩下摆,跪了下来。
对不住苏文卿夫妻了,苏轶昭只能找这个理由。
其实是他这几日在写小人书,每次一下学去的就是当初遇到的那个老伯那儿。
那老伯有个很小的书肆,因地处偏僻,书肆中的书也不多,所以生意十分惨淡,一度惨淡到要去街上摆摊子。
就是偶有人来买,也会将价钱还到老伯亏本的。
这几日苏轶昭就是去的他家书肆,离开的时候,走的是书肆的后门。
还好她防了一手,看来老太太没有发现她最近在干什么。不过以后她得小心些了,以免被老太太看出端倪。
“孙儿这几日抄的有些熟练了,速度快了不少。一本书是二十文钱,一共攒了七百文了。”
苏轶昭从怀中掏出一枚陈旧的青色荷包,将其放在了地上。
老太太一看这荷包沉甸甸的,放下还有铜钱的声响,于是便也信了几分。
她脸色稍缓,语气却依旧严厉,“咱们苏家好歹也是世家,你祖父更是官拜光禄寺卿,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世家子弟靠抄书赚银子?说出去,让人家怎么看咱们?”
“更何况你目前还是以举业为重,如此不但耽误了进学,被人知晓,还得徒增坏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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