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

金玉璃抬眸，盯着他，眯了眯眼。

几秒后，重新垂下眸子，眼尾染了些戾气，忽然觉得挺没趣的，扔下一句话走了。

“说过，忘了。”

金玉璃记性怎么可能差，尤其对策玄阁这种与九星帘针锋相对的势力，其阁主是谁，这种事她怎么忘的了。

只是因为墨沉身边自带让人遗忘一些重要信息的灵术罢了，他自己可能都没什么意识，金玉璃当然也不想追究，反正……漫时阁的人在路上了。

金玉璃离开的背影里有些狠戾的意味，虽说她喜怒无常是常态，但对待墨沉，上一秒冷淡点算了，下一秒烦躁到扔下他走掉，这其中没点问题，墨沉是不敢信的。

他拧了拧眉，是那个灵术么？

可若非遇到那位死敌，灵术根本不可能有反应。

凌宿他们至今仍记得墨沉的存在，可不就因为这么。

是他心思过盛，影响到灵术限制了？

墨沉抿了下唇，腕间一绕，灵术溃散。

……

说起来，策玄阁主和九星帘当年一位成员之间发生了些恩怨挺深的事。

策玄阁主将那位困在死境深渊里，万里枯骨不见活物，血流成河，连空气都让人反胃作呕。

据说是当年某位老祖修为晋升时，天雷波及不幸劈死了周围好几座村庄里的所有村民，那些村庄里的人阴魂难散，后人超度不了，地府收不了，就索性将他们全扔在那座深渊里，以防害死更多人，久而久之，怨气横生，凡入内者，皆被同化，成为冤魂，死不瞑目。

据说后来那位老祖，和当初动手扔人的所有修士都没落得好，不是全族被屠，就是修炼走火入魔，人不人鬼不鬼，邪乎得很。

策玄阁主也是狠，说扔就扔，那还是个小姑娘呢，出来的时候浑身是血，见谁杀谁，一双眸子明明好看的紧，却在那天满眼戾气，眼尾邪红，暴戾之息充斥了半片天，死境深渊没把她变成冤魂，但上去之后，她却生生把自己逼成了深渊。

策玄阁主当年扔她下去的时候，旨在逼供，所以还下去找过她，三天三夜，但没找到，还意外落了点伤处。

那小丫头被策玄阁主第二次逼到死境深渊口时，自己跳了下去，毫不犹豫，据说当时她负重伤，失了九成修为和策玄阁成员血拼时，意外被伤了手筋，一下没握住剑，最后生生在深渊口和他们硬拼了两日，期间连逼供手段都顺便上了一些，是策玄阁主出手才落得最后收场。

按当时情况分析，假设策玄阁主当年不补那最后一瓶毒药，让那小丫头即使从精神方面忽略了疼痛，但生理方面仍然很拖后腿的话，她是逃得掉的。

那小丫头最后没死，但被策玄阁主用灵术针对了。

往后，她若出现在策玄阁主身边，他同她说有关他身份的任何事都将被遗忘，策玄阁主没有放过他，假使不幸相遇，那小丫头甚至会在不知道为何的情况下，再度重演当年，永无止境。

后来九星帘出手救人，九星帘尊主血洗了死境深渊，连当时在场除策玄阁主外一共一百多位策玄阁成员长老，扒皮抽骨，扔下深渊，永坠地狱，不入轮回。

后来，

那片地方彻底乱了。

冤魂纵横，相互蚕食，有的不惜吸食生魂壮大自己，周围村庄生灵涂炭，万里之内不见生灵。

九星帘就派人守着，守在万里之外的交界处，那冤魂气息但凡弱一分就杀个人扔进去，当日他们九星帘的人在那儿受了多少苦痛，将成千万倍折射到死境深渊和策玄阁中。

后来的后来，策玄阁和九星帘关系恶化得很厉害。

但最后，随着时光的洪流，也渐渐淡了。

那个人说：“我与他的恩怨，不必搅得九星帘一块儿受罪，檀华，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