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记忆碎片画面中。

雨还在下。

血还在流。

无数尸体在下坠，却也有无数怪鸟从悬崖间飞起。

此刻，观仙台之。

那个单手持剑的少年，就像是一个将天与地分开的巨人，守护那锁链尽头的小小身影。

“杀！！！！”

“杀！！！！”

此刻，对面的黑袍人也是杀出血性，前赴后继的接着冲了来。

他们犹如成群的蝗虫一般，拼命地想要啃噬掉这悬崖最后一根稻草。

“杀了他，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抵挡我们所有的攻击！”

“我就不信了，单单凭借虚神镜初期的灵气，还能撑多久！！！”

“给我杀了他，死活不论！”

……

一时间整个观仙台，已是完全被鲜血浸染，却也为破体无形剑气提供了更多的尸气。

而这一刻。

撕拉——

只见，一道闪电般的箭矢猛地袭来，瞬间就贯穿了苏晨的左臂。

刹那间，血肉炸裂，让他的整个左手，仿佛都失去了知觉。

哗啦——

另一端连接的昏迷的小姜妮，也是猛地朝下坠去。

但是，苏晨那腥红的双瞳中，却是仍旧保持些许清醒，喃喃道。

“不能放……手，小师妹……”

“不放！！！”

话音落下，他竟是嘶吼一声，拼尽全力将那左手的铁锁又拧动了几圈，生生嵌入进了血肉之中，防止脱落。

仅仅是看见这一幕，众人都是死死瞪大了双眼，再也说不出话来。

哪怕是看一眼，也是能感受到那钻心之痛。

这一刻，所有人都是产生了些许疑惑。

就算是一个人的性格转变再大，也不可能对如此深爱的小师妹父母下杀手。

蜀山之变显然是与姜妮有关，尤其是那紫晶耳坠中，控制她刺伤苏晨的诡异存在

那么后来的西楚之亡，必然也是另有隐情。

与此同时，天地熔炉最前方。

白衣似雪的姜妮，仍旧处于失控之中。

她目光失神地望着记忆碎片中，那道孤单战斗的少年身影，莫名想要伸手抓住对方，却感觉浑身都动弹不得。

这一刻，她周身笼罩的冰霜逐渐消散，仿佛再也不是那个无情的女子剑仙，而是当初那个整日和苏晨斗嘴打闹的小泥人。

“放弃吧，傻瓜……”

美人含泪轻唤一声，已是柔肠寸断。

“师妹我不配……你如此舍命相护……”

姜妮怎么也没想到，当年蜀山之变中，竟是隐藏着如此凄惨的一幕。

这一刻，她整个人也是逐渐明白。

或许，那个舍不得让自己受一点伤的师兄，从来没有变过。

只是自己从来不曾知道真相，一直活在他的保护之中。

数千年来。

自己一次次调查蜀山之变的元凶，却始终一无所获。

自己一次次打紫金天宫质问，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如今看来，这一切似乎都是武帝的安排。

他不想让自己知道真相，所以选择了沉默，独自承受一切。

而闭口不言，又何尝不是一种守护……

至于后来屠戮整个西楚皇族背后的真相，姜妮的心中已是隐隐有了猜测，只是现在她还不敢相信。

“原来，我一直都活在你的保护之下……”

“只是师兄，我也会长大啊，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你可以告诉我的啊……”

“为什么……”

………

眼见到到这一幕，叶寒不由心头一紧。

若是姜妮现在突然倒戈向武帝，凭借对方独步天下的无情剑道，到时候必然难以收场。

并且最关键的是，武帝被天地熔炉焚烧得只剩下九道元神，却没有真正灭亡。

正是一鼓作气的时刻，作为反帝联盟的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姜姑娘，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都是武帝的阴谋，他就是想利用你们昔日情谊，千万不要中计！”

叶寒满脸大义之色，沉声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