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明在丫鬟和沈婆的带领下,来到一个房间。
还未进入,就听到带着哀愁的琴音,沈婆脸色一变,这姑娘,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弹琴。
听到国师大人到来,许多容貌秀美、气质高雅的姑娘都偷偷地躲在附近房间,伸出脑袋观看。
还有许多丫鬟窃窃私语,暗叹,国师大人果然年轻,出尘超然,胜过所有的世家公子。
最重要是看上去没有架子,好像很容易相处的样子。
要是国师大人不是来驱邪,而来“玉音楼”听曲,弹琴者一定可以一夜成名。
“留一个人观看就可!”
没有在意姑娘们对自己的讨论,无非是些夸奖的话罢了,常明推开门,让带他来的丫鬟一起进来。
驱邪可能会让受害者狼狈,太多人看见一位姑娘的窘态可不好,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不妥,需要有人看着,避嫌。
最适合的人选,无非是她自己的贴身丫鬟。
沈婆没有反对,丫鬟亦步亦趋地跟上。
入了房间,常明见到的是一位与哀愁的琴声完全不符的女子。
虽然披着裘衣,带着面纱,眉眼间有着被噩梦困扰的憔悴和虚弱,但对方的气质是常明生平仅见,最像一位在闹市中隐居的修士的凡人。
她的目光如此空灵,透露着看空一切的豁达。
雁过不留痕,滴水无涟漪,万事不过心。
不在意,所以没烦恼。
琴音中的哀愁不是她的哀愁,而是借她之手转述的哀愁。
女子看见常明后,对丫鬟的疯狂眨眼暗示,视而不见。
直到一曲终了,才停下弹琴的五指,起身行礼。
“无忧,见过国师!”
她曾经有自己的名字,但随着无忧曲的闻名天下,她的本名就被忘却,从此,只名无忧。
她没有悲伤,因为名字只是代号,对于从小是乞儿的她,叫什么有何关系呢?
只要专注眼前的事就可。
最初乞儿时,为了一顿吃,为了一件衣,为了生存拼尽全力哪里容的下忧愁。
后来的她入了“玉音楼”,吃饱喝饱,以音通情,看遍权贵,皇城繁华,但也没有迷失其中。
她的贪欲很小,她的烦恼很少。
她不求钱,不求权,不求情,她活着就感觉心满意足。
人生在世,白驹过隙,人世种种,过眼云烟。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空灵高远,忘情无心。
这位女子若是求道,必得自然。常明暗想,走到房间角落布置符箓。
“姑娘情况我已了解,就直接开始尝试驱邪吧!也不必耽搁太多时间,影响你们今晚的安排。”
沈婆明里暗里的打探和催促,常明已经感受到。
恰好刚才用法眼观看这位女子,眉心确实有股微弱的阴气,与“平安符”上凶厉的鬼气同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