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还有疑点,可基本上可以排除是勾栏内部人作案的可能了,不过,这案子却是难办了起来,毕竟,没有任何的线索可以指向其他人。
在叶柯的吩咐下,剑九细细的查看了围墙之上的所有地方,并没有发现翻墙过院的痕迹,这就很明显了,前厅无法进入,就只有北边那道小门一处通道了。
“大人,昨日是谁看守那道门的?”
祝由立即唤来了一名衙役,那人上前当即禀报道:“回禀推官大人,昨日是卑职看守的。”
“昨日你去看守院门之时,那门可有上锁?”
“不曾上锁,只是虚掩。”
果然,叶柯想的是正确的,昨日香云是在那房间内见过人,那人是香云认识的,同时那人并非勾栏的人,身材微微高于香云,暂时不知道性别。
根据勾栏班主的介绍,香云是在一年之前加这个勾栏的,她是唱青衣的,班主谢广看在她唱腔极好,且身段不错,功底上佳的情况上,便收她入了班子,届时,他们恰好要入京,正缺人手。
“叶大人,小人......小人想到一件事,不知有没有用。”
“赶紧说来。”
谢广谨慎的回忆道:“当时,我门勾栏正在招人之时,香云前来问我说,我们戏班可是要前往京城,我确认了之后,她才态度十分坚决的要加入我们戏班的。”
叶柯当即询问道:“她是来找人的!?”
一个伶人,四海为家,命运漂泊,基本上只有这一个可能了,当然也不排除她是为了京城的繁华,慕名而来,可是根据勾栏之中其他人的口供,香云是一个深居简出的人,也不爱与人相争,十分恬淡的性子。
那也就是说,绝不是一个喜爱繁华的女子,这般性子,必然不会是为了名利而来,而且,很大可能上,她要找的人,是她的心上人。
“小人也猜测过,不过,她性格比较清冷些,也不太与他人亲近,没有人听过她说起往事,到京城之后,也不见她四处寻人,小人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了。”谢广恭敬着解释了一番。
祝由和叶柯在告知了谢广可以继续唱曲,不过所有人不得随意离开之后,按谢广自是喜不自胜,千恩万谢的去告诉伶人们了。
两人看着勾栏重新开业,便从小门出去,沿着巷子一路走到了杨柳河边,此刻正是寒风萧瑟之时,河边都是枯黄的芦苇,左右看了看,几乎没有什么行人,叶柯紧了紧披风,朝着嘴里哈了口气,向着河对岸眺望,那是一处庭院,占地颇广,庭中假山错落雅致。
“大人,那是何处?”
祝由看了一眼道:“那是刑部尚书,崔大人的府邸。”
“这么宽的庭院,得不少银子吧?”
“叶推官想要的话,国公府名下还有不少产业,庄园也不少,大不了给你一座便是。”
不会吧?那可是一坐庄园哎,说给就给的,叶柯看了看衣袂随风飘舞的祝由,又举得他顺眼了许多。
两人沿着河岸一路往前走,那河岸旁都是用青石板铺路,倒是极为清幽的散步所在,若不是现在寒风凛冽,而是艳阳告知的话,相信会热闹许多,那些所谓的才子佳人不久喜欢这种地方嘛,又隐秘,又诗情画意的。
“大人,依我所看,香云极有可能是来找自己的心上人的。”叶柯直接说了自己的推论,随后将之前的想法告知了祝由。
“会不会是来寻自己的亲眷的?”祝由发问。
“有可能,但是可能不大。”叶柯随手扯了一根芦苇在手中拨弄着,“即时是恬淡的性子,对于寻找亲眷来说,不会这样遮掩,就连朝夕相处的勾栏里的众人都不知道这事,就说明,她不想让人知晓,想来香云一直都在寻找,而且,很有可能已经找到了。”
“为何?”
“凶手既然是和香云相熟的人,又并非勾栏之人,那就说明,极有可能,香云要找的人就有可能是凶手。”
祝由恍然道:“情杀?”
叶柯目光深沉的点点头:“很有可能,但是还不能下定论。”
“我们即刻返回提刑司,我安排衙役去调前几年京城的外来通关路引。”祝由斩钉截铁的说道。
提到这个,叶柯就脑袋大,大玄朝虽然人口众多,但是各地之间都是不可以随意走动的,须得衙门出具通关的路引,如果没有路引私自前往,轻则罚银挨板子,重则充军。
因此,想要找到一段时间之内来京城的人,是有记录可循的,只是......又要看卷宗了,叶柯对验尸格目一类的卷宗十分感兴趣的,一看一天都可以,但是像通关路引这样的卷宗,乏味至极,她能直接看到睡着。
本来想小声哔哔自己能不能不堪,可看到祝由干劲十足的样子,她有点不敢去触霉头,否则恐工资不保。
两人正要返回提刑司之时,忽地从头上的房顶之上跃下来一个人,动作奇快,噌的一声,祝由闪身将叶柯护在身后,手中早已捏住了一柄长剑,抬手便刺。
那人在空中一个转体,将祝由的长剑架开,潇洒落地,口中骂骂咧咧。
“喂喂喂!干什么,想要我的命啊!”
云蒙一脸惊魂甫定的拍了拍胸口,瞪大了眼睛不满的质问着祝由。
“自己找死。”
“你!”
云蒙自知自己忽然出现吓到了人,有些理亏,耷拉下了脸来,“我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机会溜出来找你们玩,你们两个倒好,跑到这里来散步,倒是诗情画意。”
叶柯好笑的说道:“怎么就诗情画意了?”
云蒙绕着两人走了一圈道:“可不嘛......才子......佳人的,如果脱去官服,你们两个不就一个像高中的进士,一个像深闺的女子嘛......”
听到这里,叶柯忽然脑中灵光一闪,看着祝由道:“大人,我......我知道了!”
祝由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叶柯,云蒙也有些蒙蔽。
“大人,近几年最近的一次科举是什么时候?”
云蒙抢先一步道:“不就是两年前嘛......那时,皇上还派我和少安担任保卫贡院的职责呢。”
这时,祝由也明白了叶柯的意思道:“你的意思是?”
叶柯点点头与祝由对视道:“那人一定是来参加科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