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从天香阁回家,已是深夜的事情了。
闹剧最后是魏训胜了,贾守被叫去值班了,撂下了狠话,明日要叫这愣头青,负上重戟、重弓,绕上天牧关跑上十圈。
回到医馆,陈启熟练地揭开了木门,打个哈欠,昏昏欲睡。
这步子踏了进去,合上木门,展开柜台里的床垫,正准备睡前去清空下身体内存,猛然间,就感受到了一阵凉意。
他这裤子还没脱,那凉意是来自于脖颈的。
是一把尖刀贴了在他的皮肤上,金属的寒意浸透了血肉。
“不准动,不然老子一刀,收了你的小命。”
背后那人威胁道。
陈启彻底酒醒了,身子骨一激灵。
“君子,有话好说。”
那盗贼在背后,一手持匕首,一手在陈启身上摸索,确认了这家伙,没半点反抗的手段,语气轻巧了很多:
“老子怎么是君子了?”
陈启现在本体可啥都不会,只能唯唯诺诺:
“古云:梁上君子,盗亦有道。只取人钱财,不伤性命。”
听了这话,那盗贼猛然后拉陈启的手臂,将其在背后用绳索锁紧:
“读书人?”
“你妈……”
那瞬间,陈启感觉手被扯下来了,跌倒在地,等反应过来,才回答:
“之前考过秀才,没中。”
“呼!”
这盗贼缚了陈启,才松了口气,在地上坐下:
“找的就是你,看来没错了。”
陈启趴在地上,被调了个头,视线才勉强直视这盗贼。
对方没有遮脸,面颊上黑乎乎的,估计是煤灰、还有雀斑;头发短劲,衣袍干练;只不过,脸上强忍着痛苦,视线再往下,这人的腹部居然扎了一只箭矢。
箭头攒进肉里,外面的箭簇已经被砍掉了,只剩下了血糊糊的木杆。
他受伤了。
他不是关里人,陈启不认识这发型,看来,这家伙就是青语口中,关外鲜卑来的探子。这么倒霉,竟然被自己撞了个正着。
果然不该喝酒的,艹。
此刻这人这伤,估计是被守军发现了,挨的刀子。
陈启敏锐地想起了刚才的话:
“找我?你在找我……”
那探子脸色因痛苦而愤怒:
“别他妈废话,药在哪?不说,老子要了你的小命。”
这探子找药,目的是为了治疗箭伤。
陈启摇脑袋:
“没有药。”
这探子一把拎起了陈启的衣领:
“别给老子装,你他妈是大夫。”
陈启耸了耸肩:
“我不是大夫,老大夫死了,我是学徒,我医术还没练到家,之前店里的金疮药,早就用完了。你不该找我的……守军那里现在才有药。”
陈启说的是实话,这医馆早就名存实亡了。
那探子脸色扭动:
“老子找的就是你,没药,你不会学吗?”
陈启再次确认了这信息,对方是冲自己来的,脑中深思了自己的价值,脸上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天牧关就这点人了,明年守不守的下都成问题,注定要死,奋力拼搏、不如及时行乐,所以干嘛要学。”
只要我是废物,就没有人可以利用我。
这货说的好像还有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