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第一步注定要迈出去。

如今恰好是一个机会，慕祁羡知道往后的磨合才是一条艰巨而难走的路。

但他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并且他，想要选择相信慕昕。

慕昕颔首，结界散去，“重魔帝，本尊需回魔界一趟，在本尊回来之前，你便带领你的部下留在煜沧山做客吧。”

*

暗池。

翟宵被锁于暗池之中，冰冷刺骨的池水钻进他的身体，一刻不停地折磨着他。

翟宵抬眼，眼里流露出的尽是委屈和伤心，他喃喃道：“姐姐……你为何，如此待我？”

从慕昕把翟宵带回来之后，慕昕就发现翟天世突然不出现了。

可眼前的翟宵，每次只会跟自己装乖卖委屈，不是指责自己待他狠心，便是苦苦哀求自己放过他。

慕昕不知道翟天世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她奉陪到底便是了。

慕昕蹲在池边，捏住翟宵的下巴把他的头抬了起来。

翟宵很乖地顺着她的力道仰头，眼里流露出讨好的神色，还不动神色地用自己的下巴蹭自己的手指。

“姐姐，暗池的水太冷了，你给我暖暖好不好？”

见慕昕并没有答应的意思，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翟宵的眼泪突兀地流了下来，“姐姐，明明是你一手教坏了我，如今为何又要舍弃我？”

“姐姐，我真的好冷……”

慕昕的右手出现一把小小的匕首。

她虽然不知道翟天世对翟宵的记忆动了什么手脚，但明白翟天世完全把翟宵退出来替他挡刀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让自己心软。

看到这把匕首，翟宵的眼里滑过一丝惶恐，“不要……”

“姐姐，别这么对我。”

可怜兮兮的语气，仰着这张俊美无比的脸，摆出这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着实勾得人舍不得欺负他，又……想狠狠地欺负他。

慕昕的眼中露出玩味，“你说得对，是我一手教坏了你。”

“教你如何杀人，如何玩弄人心，又如何……勾引人。”

“可是你不要忘了，姐姐教你，是为了让你变成一件完美的作品。”

“可如今你却坏掉了……”

“姐姐向来，不喜欢无用的东西。”

话音落，匕首割向翟宵的手腕，伤口并不深，也未割在要害，鲜血一滴又一滴地顺着手腕滑落滴入暗池。

那股钻心的痛又来了，翟宵的脸色痛苦难忍了起来。

慕昕转着匕首，“好歹在你身上花了不少心思，就这么丢了也是可惜。”

“既然脏了，那这污秽之物自然是要清洗干净的。”

“回头在我身边做一个干净漂亮的物件，倒是也不赖。”

慕昕说这话时，眼里酝酿着不屑、嫌弃但又不甘心的情绪，好似真的只是觉得自己精心调教的这么久的人被人霸占了心头不爽，就此发泄一般。

慕昕走后，翟宵的眼神瞬间变得阴鸷狠辣。

翟天世扫了眼手腕，看来……翟宵这小子在慕昕的心里，也没那么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