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脸已被灼烧得面团一样,烂乎乎的不成样子,浑身上下也找不任何能够证明其身份的东西。
郑思源吸了口凉气,蹲下来仔细打量这具死尸。
这个小偷脖子上同样有一条狭长而又窄的伤口,翁兰推断说:“这小偷也是被那个男的杀的。”
“那是个男的吗?”郑思源自言自语。
那个人带着人皮面具,郑思源几乎陡然想起一件很奇特的事情,那人的腰身又细又长,皮肤又显现出一种不健康的苍白,这更符合女人阴柔的特征。
“难道那凶手是女人?”郑思源脱口而出。
翁兰哑然,但思索片刻就摇了摇头:“不可能,我不信有女人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还能一声不吭!”
郑思源默然,他也不知道对方是男是女,但无论性别,对方杀害了蛇头家中三人,小偷一人,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可能因为是女人就宽恕她的罪过。
想着,郑思源低头望着那躺在地上的小偷,他的眼球已经凝固,眼廓显出一种苍青色。
他低头凑近那伤口,想要一看究竟,因为这小偷给他的感觉很特殊,因为他注意到绑着这人双手的麻绳没有挣扎的痕迹。
郑思源看着房屋的布置,厢房内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八仙桌和两把椅子,那边有个床榻用白布盖着,有灰尘悬空在布上,被烛光一照,好像翻滚的灰龙。
“这屋子这么空,如果凶手潜入这里的话,肯定会被发现的。”郑思源陡然想到从屋子里蹒跚走出的那个仆妇。
“那个仆妇一定是发现了凶手的踪迹,所以被杀灭口!”郑思源顺着这条线索往下想,顿时一股寒意涌上心底。
“如果仆妇已经事先发现了凶手,那绑在屋内的小偷当然也会得知凶手的存在!”
“但是,我在发现两个昆仑奴的时候,并没有从小偷的嘴里传出喊叫声,照理说一个人见到别人在自己眼前被杀,难道不该大喊大叫吗?”
“难道他是故意引颈受戮,自愿被杀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杀手的手法太快,在小偷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杀了他。
而在小偷周围,郑思源并没有发现堵嘴的破布,他低低的问道:“翁小姐,能跟我说说你们是怎么抓到这个小偷的吗?小偷有没有和你们说过什么?”
郑思源紧皱着眉头,他凑近那小偷脖子处狭长的伤口,血腥味很浓,褐色桐油地板上却溜光锃亮,没有任何血迹。
也许血液都顺着伤口流入火盆里蒸发一部分,而自己又把那火盆投掷出去打杀手,才导致的血液消失掉。
翁兰见到郑思源脸色变得很紧张,她的情绪也不由得被带动得紧绷起来。
她说:“郑总旗,你怎么了?还要不要听关于这个小偷的事情?”
“当然要听,我想这个小偷身上有着破获这起案子的关键。”郑思源笃定的说。
翁兰却叹了口气说:“那恐怕你要失望了。”
“嗯?怎么。”
“这个小偷嘴巴很严,偷偷潜入我家堂屋,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被守夜的黑甲黑乙逮了个正着!”
郑思源“哦”了一声,黑甲和黑乙应该是那两个昆仑奴的名字。
职业习惯,想要伸手把揣在怀里的“鱼骨册”拿出来记录,但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