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菜团依旧每隔几日到观中送几担菜,不时带些野果山珍来给景未捷和冷雨茗,汤远威心中将自己处处不如景未捷、冷雨茗又冷落自己的账统统记在了小菜团身上,暗想若不是小菜团设计把自己赚如陷阱里跌断了脚踝,四个多月卧床不起,冷雨茗断不会对自己冷若冰霜。是以远远地看到小菜团便暗自咬牙,后来索性到灵霄子师叔跟前编派小菜团的不是,说小菜团仍是觊觎正一派武功,只不过借送菜知名来偷师学艺。
灵霄子本就对小菜团先前死活不肯加入正一教而又暗地偷学武功有所戒备,听了汤远威这番说辞,心下更是起疑。后来索性只让小菜团送菜到偏门外,再由观中的灶头到门外接了担进灶房。
小菜团起初不明就里,只是暗地里为不能常与景未捷、冷雨茗相见有些懊恼,时间长了,才知是汤远威对自己怀恨在心,却也无计可施。好在景未捷信守约定,每月按时到后山与他演练武功,冷雨茗也时常跟了景未捷一起到后山来见小菜团。时日久了,三人倒成了十分要好的朋友。
初春的龙虎山,层峦叠嶂,雾霭缭绕,说不出的清幽奇秀。
晨曦初绽,后山一块巨岩上,一个瘦高的人影上下翻飞,正在习练一套长拳,四野寂静,山谷幽深,只偶尔听到几声鸟鸣。那人形影飘忽,衣袂随着身形飘飞,十分灵动活泼。练武的少年正是小菜团。
一个须发花白,驼背弓腰的黑瘦老者叼着个大烟袋,站在一旁观瞧,一边看一边不住地点头,不时又摇摇头,若有所思。良久,“吧嗒吧嗒”,大口抽起烟来。
练了半个多时辰,一轮红日已从天边跳脱出来,升上天空,映照的山谷间一片光明。小菜团练了近一个时辰,头顶渗出一层密密的汗珠。
“时候不早啦,歇了吧。一会还得送菜去!”那老者喊道。小菜团听了,取了个收势,止住了身形。
小菜团来到那老者跟前,问道:“老蔡头,你看我练得怎样?”
老蔡头砸吧砸吧嘴,摸了摸杂乱蓬蒿的胡子,道:“有些进境,不过你学的这些武功招数,只是些皮毛,离上乘武功,那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呐。”
小菜团擦了擦汗,跟着老蔡头向山腰的一片新平整的菜园走去,菜园当中有一个小木屋,便是二人的家。
“上乘武功,上乘武功,你每日价嘴里都是上乘武功,你既然知道我练的这些只是些皮毛,为甚么不教我上乘武功,却整日里让我去向人家偷师学艺去?”小菜团边走边问道。
老蔡头走在前面,听了这话,回头瞪了小菜团一眼,道:“我自有我的道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要想学武功,就听我的,准没错儿!”
小菜团悻悻地跟着老蔡头走回到木屋,掀开锅盖,锅里有两块红薯,祖孙俩一人一块,又盛了两碗粥,各自喝了,算作早饭。吃过早饭,小菜团到菜园里拔了满满两大筐青菜,用扁担担了,往正一观去。临走时,老蔡头把他喊住道:“今日算了账回来,到镇上……”
不待老蔡头把话说完,小菜团挥挥手道:“知道啦,算了账,到镇上打二斤酒回来,要还有剩钱,再要一尾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