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杨朱正在给一个模样一般的少年算着前程,说着谶语。
由于街道不宽,所以杨朱说话的声音能被庄休清楚听见,而庄休听了几句后却是嗤之以鼻,一脸不屑。
如果这世间真有预知未来的能力,那会占卜算卦的道士岂不是各个可以趋吉避凶,福寿绵延?
这显然不符合福祸守恒定律
所以庄休虽然摆着算卦摊子,可心里却是最不信这些迷信玩意儿的!
至于易经这类东西,他一直觉得,无非是眼力毒辣,见人无数的老江湖瞧见一个人的言行举止后,看人下碟的一种手段罢了。
比如一个肥腻成球的富家翁上门算卦,老江湖一眼望去,就能将他的身份猜出个大概。
假如是做买卖的人,他们的眼神大多温厚狡慧,见人必先笑要是来者是当官的人,他们因为久居高位,不怒自威,那股子官场气也掩盖不住,所以不等金主开口,道士先说出来者身份,就能令他们多信服几分。
而商人也好,官也罢,来这算卦就说明心中有事摇摆不定,需要所谓的神鬼来定夺。
道士就利用他们心中的犹豫,随便打个空而泛的机锋,再曰个“天机不可泄露”,让金主自个胡思乱想、对号入座,那白花花的、金灿灿的黄白之物就入了道士囊中。
并且要是事有所成,指不定他们还会对道士感恩戴德,奉若神明。
可若是事情出了差错,精通诡辩的道士三言两语就能将自己摘个干净,金主也只能憋着一肚子气灰溜溜地回家
说到这,庄休想起一件事,
就是以前同班那些傻姑娘们迷信星座,一整天捧着星座书研究自己与暗恋对象的星座契合度如何。
若是契合度高,则笑得像个二傻子若是不高,则愁云惨淡,好似被全世界抛弃一般,恨不得回娘胎憋个十五六月再出生。
每到这时,庄休心里总想着,你们心仪的对象喜不喜欢你?
您们心里没点那啥数吗?
片刻后,那个容貌一般的少年郎一副大彻大悟的模样离开了杨朱的摊子。而杨朱一抬头,瞧见庄休后,也是眉头大皱,要是在他脸上放块湿布,铁定能拧出水来!
“瞅啥瞅!”庄休拍案而起,吼道。
“瞅你咋地!”杨朱不甘示弱,拍桌的力道只高不低。
“再瞅一个试试!”
“试试就试试!”
街边的路人快速避让开来,然后围成一个圈,纷纷取出飞鸽,准备记录下“美好的瞬间”
只是杨朱的护道人快速现身,在他耳边低语道:“注意甲班的身份,作为一院的骄傲,不能做这种意气之争,不然容易给人留下话柄,借题发挥,对你和书院都有一定的影响。”
杨朱总觉得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就转头向他的护道人问道:“我若是一定要出手,影响有多大?”
护道人回道:“可大可小,小的不说,大可令周御书院伤筋动骨,损毁本就支离破碎的根基。”
护道人的这番话没有直接用心念与杨朱交流,而是用特殊秘术,将声音传入杨朱和庄休耳中,希望他们能识得大体,放下这种鸡毛蒜皮之争。
庄休与杨朱闻言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坐下,做起别的事来,而一旁的路人见没热闹可看就各自散开,对他们没有大打出手颇感遗憾。
很完美的表现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理。
一会后,人流如常,杨朱的护道人也消失不见,杨朱却突然收起招幡,提起桌上一个占签木筒走向庄休,在庄休的摊子前坐下。
“找爸爸干嘛?”庄休不悦道。
“给你算一卦!”杨朱听到庄休的挑衅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反驳,反而心平气和地抖了抖签筒,从里面求了一只占签,自顾自地看了起来。
“算卦?这不应该由我自己求签的吗?”庄休眉头大皱,杨朱平白无故上门,一定没安好心!
杨朱冷笑回道:“爹爹为儿子做点事是应该的!”
“滚!”
接着,杨朱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会占签后,扶额叹道:“庄休,你五行缺五行,并且命中该死,是谓大凶兆!”
庄休听后一声冷哼,就知道这杨朱来者不善,便阴阳怪气道:“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得死,倒是你,寿与王八齐,一看就知道就是王八家族中的精英!”
“你个逆子!怎么能如此侮辱自己的父亲?”杨朱迫不得已使用着“自伤八百,伤敌一千”的手段来回击庄休。
庄休呵呵冷笑,然后夺过杨朱手中的签筒,客气又和善道:“正巧,我也会算卦!”
而后随便抽出一根占签,虽然看不懂上面符号的意思,不过这并不妨碍他胡咧咧,
他说道:“杨朱啊,你这个金木水火土,五行缺德,并且命里犯剑,前途堪忧啊!”
杨朱脸色瞬息沉了下来,衣袖内的蓝色电光透过缝隙渗了出来,庄休也是不甘示弱,凶狠瞪着杨朱。
两人之间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