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轻松的教学关系,在其他地方的私学怕是看不到的。
窗外,田管家笑眯眯的观望了片刻,面带得色的走向了等在私学院门外的李管家。
李管家打趣道:“怎么样?我们建的馆舍没偷工减料吧?如今看到你家小子在这窗明几净的地方求学,可要多给我们营建工坊打些折扣才是。”
“那是那是,只是这私学到底谁在管着呢?”田管家笑着问道。
李管家摇摇头,道:“我也不甚清楚,据说是太子詹事府专门派来的人,先生也都是太子府上的人,说是教授的东西还是太子亲自指定的。”
田管家闻言大喜,他呆在田胜老爷身边的时日最久,自然知道一些隐秘的事。当今太子,可是了不得,小小年纪,摆弄起这么大的基业,如同信手拈来,算无遗策。如今自家小子能得到太子传下的学问,哪怕学到个万一,怕也能受用一世啊。
“哈哈,走!上我那喝茶去!”
田管家拍了拍李管家的后背,大笑道。
李管家撇撇嘴:“就你这小气劲,还请我喝茶,怕是有什么事吧?”
田管家不以为忤,笑道:“那先生用的粉笔不是你那营建工坊用石粉给弄的吗?我看刚才那先生小气得紧,讲解的时候也舍不得多用。你再给他弄上几箱子,大不了我出钱就是!”
“成!等把遗孤院的那批给他们送去,就给这私学再送上几箱子,让他们可劲用。”
李管家乐道,就这点小事,能混上壶好茶,端是值当。
如今田氏商团的大小掌事们,每月都可以分到一些茶叶,用来待客和自用。但若论真正的好茶,就唯有田管家偶尔能得到老爷赏上点儿,那可是皇帝和太后在喝的御品,据说是太子殿下亲手炮制的。哪怕喝上一点点,也能沾上不少龙气啊。
与想沾上龙气的李管家不同,公孙贺和李当户现在满身龙气,且此生再也不想用这种方式沾龙气了。
“太子殿下,你便饶过我俩吧,你瞧我的胳膊都青了!”
公孙贺哼哼唧唧的躺在地上装死,就是不肯起来。
刘彻不屑的斜觑着他,摇头道:“你们也练了不少时日了,怎的还是这般不耐揍?”
“殿下,咱哪能跟您比?殿下一拳一脚都带了真龙之气,我俩这小身板,挨一下非死即伤啊。”公孙贺赶紧献上马屁道。
旁边的李当户皱了皱眉头,觉得这话端是恶心,但又感到周身一阵疼痛,忙连不迭的跟着附和的点点头,表示万分认同。
刘彻无语的看着两人,伸手接过贴身内侍李福递过来的绢巾,擦了擦手,仰天长叹道:“高处不胜寒,无敌最是寂寞啊!”
公孙贺和李当户闻言,胃里涌出一股酸水,几欲吐了出来。连带刘彻身边的李福,都面色潮红,很为自己的主子害臊不已。
刘彻虽说从三岁就练武,但现在也不过八岁,就他现下的身手,郎中令皇帝首席保镖头子随便派出手下的一个近侍,都能把他打的屁滚尿流。只是碍于他的身份,整个宫城内,敢真正毫无顾忌和他过招的臣子,也就唯有公孙贺和李当户这两个心腹外加愣头青了。
当然,他们也知道自己就算尽全力也是伤不到太子的,更别说留手了。万一被刘彻发现他们留手,下果有且只有一个,就是被揍得更惨,惨不忍睹的惨。
“张骞,记下!汉五十八年春,太子刘彻再次拳打公孙贺,脚踩李当户,仰天长啸,无敌最是寂寞!”
刘彻看到张骞远远的走来过来,朗声叫道。
“诺!”
张骞走到近前,不顾公孙贺和李当户两人眼中择人而噬的目光,高声应诺道。他也不敢招惹刘彻这个“暴君”,否则定然落得比地上两人还要凄惨的下场。
只是,在场的人都不会想到,在很多年后,史书上是这样记载的:
汉五十八年春,武帝尚年幼,公孙将军贺与李将军当户联手欲欺之,武帝施神威,尽败之,两将拜服,大呼吾主无敌于天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