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诸位郎将躬身应诺,不因其年少而有半分轻慢。
此番太子亲征,皇帝陛下着郎署抽调两千五百骑,计两千郎卫,五百内卫,以护太子万全。
现今的郎署将士,多是从各支精锐军伍选拔的,尤以老羽林和老虎贲为众,堪称优中选优,乃是精锐中的精锐,忠诚更是毋庸置疑。
为了生擒匈奴单于,太子刘沐特意将两千郎卫都调拨给霍去病,此时身边唯有五百内卫随扈。
于霍去病而言,此乃太子信重,亦是不得有失的压力。
事实上,此番出动的,尚有两万毕骑,然毕骑乃是归化骑营,营中将士多为混编的归化外族。
擒拿匈奴单于,意义何等重大,朝廷自然不会让人随意攫取此等大功。
莫说归化之人,便连此番随军出征的殿内中郎将仓素、太子少傅赵立、各营主将,都是心知肚明,没有半点觊觎。
太子殿下以千乘之躯,不惜万里亲征,就是为立威。
甚或说,皇帝陛下亦有意让自家独子树立威信,建立不世武勋。
汉人尚武,昔年陛下少年即位,真正定立无上皇权,慑服朝堂重臣和军中将帅,正是亲征漠南,大败匈奴之后。
定鼎之战,何其重要!
旁人若生擒莫皋单于,等若夺了太子威名,实乃作死之举!
霍去病,世家跟脚,河东霍氏却非公卿世家,朝中与军中皆无势力,且霍去病自幼为太子伴读,接连在宫邸学舍和黄埔军学就读,亦领太子中庶子。
换了后世的话,实打实的根正苗红,且是皇帝自幼为太子挑选,一路苦心栽培的左膀右臂,嫡系中的嫡系。
今上子嗣单薄,膝下唯有独子,但凡太子没蠢到弑父篡位,承继社稷几成定局,霍去病这类嫡系亲信,便是未来执掌天下的得力臂助。
种种权衡下,霍去病无疑是替太子擒获匈奴单于的最佳人选。
没甚么可讳言的,黑幕、妥协、潜规则,任何时代都免不得,甚或是有其必要的。
现今的霍去病,不也正如昔年的张骞、公孙贺和李当户么?
当然,若是自身无有才能,烂泥扶不上墙,饶是得了天家信重,又焉能有所建树?
霍去病虽未及冠,却也展现出足够的军事才能,故才得太子刘沐乃至皇帝刘彻委以此等重任。
霍去病执缰策马,两千郎卫列阵完毕,端是煞气凌霄。
“此番要生擒敌酋,勿要动用弓弩,更切勿斩杀猎犬围捕之人!”
霍去病传令全军,虽已得了斥候禀报,匈奴尚余五千残兵,然以精锐之师,击疲敝之敌,何惧之有?
两千郎卫,足矣!
却说莫皋单于,正在山间纵马奔逃,突是见得前方骑队大乱。
轰鸣的马蹄踏地声,不似匈奴骑军般凌乱而无力,震得山梁都在颤动,多有细碎土石滑落。
山道狭窄,仅容数骑并驰,狭路相逢,勇者胜!
栾提勇士再剽悍,此时却已军心溃散,又是人困马乏,见得前方有汉骑杀来,除却少数打马迎敌,更多的是甚调转马头,疯狂奔逃。
眼见前方大乱,后头的将士便也纷纷调转马头逃窜,恐慌和混乱如瘟疫般迅速蔓延。
莫皋单于见状,端是又气又急,奈何身处中军,此时在狭窄山道中,端是进退不能。
“大单于,汉军早有埋伏,唯有弃马翻山,方可逃过汉骑追击!”
须卜屠泽早已策马在侧,此时见得他面色煞白,已然六神无主,忙是出言劝说道:“臣必誓死护主!”
莫皋单于慌乱间也没了主意,忙是重重点头,翻身下马,在须卜屠泽和诸多亲卫的扈拥下,往山脊逃窜。
却是无人察觉,须卜屠泽一路撒下的浅淡香粉。
莫皋单于这一逃,余下的匈奴将士更是大乱,五千匈奴铁骑,在狭窄曲折的山道蜿蜒里许,却是不到半个时辰,便被两千郎卫硬生生杀穿,斩杀大半,侥幸逃出生天者,竟不足千骑。
莫皋单于亦是没逃多远,刚翻过山丘,便是被数只猎犬追上,待得亲卫将猎犬尽数射杀,身着玄甲的大队汉骑已然赶至山脚,将山丘团团围住。
便如昔年,匈奴铁骑将大汉高祖困于白登山!